武后斜瞥着他,道:“太极宫是陛下和本宫起居之地,你竟肆无忌惮到处撒尿圈地盘,你自己说,本宫该如何责罚你?”
李钦载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道:“这事儿……赔钱能解决吗?”
武后气笑了:“你觉得赔多少钱能解决?”
李钦载果断伸出了两根手指:“两贯……”
见武后面色不善,李钦载果断改口:“两贯是不可能够的,二十贯!”
嘴里发苦,活了两辈子,没撒过这么贵的尿……
武后转过身,抬头望着如来的金身,澹澹地道:“罢了,本宫何等身份,跟你计较这种事,其实你很清楚,昨夜是陛下拉着你饮酒,做错了任何事,陛下都不会责怪你……”
“你与陛下私交如兄弟,本宫若是责罚你,想必陛下心里也不会舒服,本宫何必自讨没趣?”
李钦载躬身道:“臣非恃宠而骄,错了就是错了,昨夜臣醉酒确实失了仪,该论罪便论罪,臣绝无怨恚,与陛下是否宠信臣无关。”
武后转身盯着他,似笑非笑道:“你倒真是陛下的忠臣,既有一身本事,又有一颗忠心,就连本宫拉拢你,你也丝毫不为所动,难怪陛下对你如此器重。”
李钦载不软不硬地道:“天下是陛下的天下,臣当然是陛下的忠臣,除了效忠陛下,臣还能效忠谁?”
武后叹了口气,显然她很早就放弃了拉拢李钦载。
当初她的党羽被剪除,李义府也被斩首,就是李治对她狠狠的敲打,从此以后,她的野心终于消停了,说是蛰伏也好,彻底放弃也好,总之,如今的武后,才是大唐真正的皇后,她好像学会了不越界。
避开了这个话题,武后话锋一转,道:“这次诛杀卢迦逸多,你干得不错……”
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意,武后道:“你在陛下面前说什么受刘仁轨之托,提前去城外截堵卢迦逸多,呵,鬼话说得像模像样,若非本宫知道你是什么人,怕是跟陛下一样轻信你了。”
李钦载也微笑道:“皇后,此事臣可是受了您的托付……”
武后眯起了眼睛:“本宫若不托付,你难道就不杀他了?”
“会杀,但能得到皇后一个人情,臣觉得也不错。”李钦载坦然道。
武后轻笑起来,尽管是四十来岁年纪的女人了,可她这一笑,还确实有几分绝色风韵,难怪李治当年对她如此着迷,不惜挖亲爹的墙角,被天下人耻笑也要将她收进后宫,还力排众议废王立武。
“李景初,事实证明,你和本宫其实也是能合作的,而且合作得颇为愉快,对吗?”武后笑道。
李钦载心中顿生警觉,仍微笑道:“那要看是什么事了,恕臣直言,只有当皇后与臣的利益一致时,才有合作的可能。”
“比如卢迦逸多,臣想杀他,皇后也想杀他,所以这次合作就颇为愉快。”
武后点头:“不错,利益一致,合作才有可能,景初,若以后再遇到你我利益一致的事,不知你还愿与本宫合作吗?”
李钦载警觉更甚,小心地道:“臣以为,事到临头才知你我是否利益一致,现在说的无非空口白牙,没什么意义。”
武后沉默半晌,缓缓道:“有一件事,本宫希望景初能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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