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出城,旌旗飘扬。
贵至郡公,但李钦载动用全副仪仗出行的次数真的很少,几乎没有过。
古代公卿显爵正式出行,仪仗太繁琐了,从乘坐的马车到随行的人数,还有马车左右的扈从,以及扈从手里捧的各种仪仗用品,比如金瓜,旌节,玉如意,鎏金锤等等。
看起来威武霸气,然而这些玩意儿没一个有用,全是拿出来显摆的。
出行时前呼后拥,引无数路人注目,当事人啥心情李钦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这么干的话,像猴儿。
这次出行他其实也不想动用全副仪仗,李钦载根本不是喜欢显摆的性子,无奈李勣严厉要求,必须动用仪仗。
李勣有他的考虑,毕竟李钦载即将深入虎穴,朝廷公卿的仪仗摆出来,对江南望族来说,多少算是一种威慑,人家动手之前看看这副仪仗,胆小的或许便会暗暗嘀咕,这货到底好不好惹,自己该不该惹。
仪仗出延平门,出城十里后停下。
滕王和李素节早已在城外路边等候,将李钦载到来,滕王和李素节当即便整合了自己的随从亲卫,三支队伍合并成一支。
三人同行二十里后,见远处平原上旌旗蔽日,沙尘漫天,密密麻麻的披甲之士盘坐在平原上。
为首一员中年虎将披戴明光铠甲,头戴双翅银盔,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身旁亲卫高举帅旗,上面赫然写着一个硕大的“薛”字。
还没靠近便感到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李钦载等人一凛,急忙策马迎上前。
靠近后,李钦载下马行礼:“小子拜见薛大将军。”
薛仁贵也下了马,双手托住他的胳膊,笑得很爽朗:“景初莫多礼,此行江南,以你为主,我为辅,薛某随时听你号令,杀人放火由你一言而定。”
李钦载连道不敢:“小子岂敢号令薛叔叔,折煞小子了。此行江南,凡事小子与您商量着来,咱们叔侄同心,办好天子交代的差事。”
薛仁贵对李钦载的态度很满意,虽然李钦载的地位其实与他相同,大家都是爵封郡公,但毕竟两人的辈分不一样。
李家这小子到底是英公之后,家教涵养确实不错,在他面前丝毫没有端架子,仍执晚辈礼,这就令薛仁贵感到身心愉悦,面子挣足了。
叔侄俩聊了几句后,李钦载望向薛仁贵身后的两万大军,见将士们军容齐整,气势剽悍,而且皆装备了火器,不由满意地笑了。
这支两万人的军队,是从长安十二卫里选拔出来的,每卫选出数千人,皆是精锐甲士。
仔细看去,队伍首列竟有千余骑的铠甲与别人不一样,这支千人骑队的铠甲呈黑色,铁甲厚度看起来比别人厚得多,身下的战马也是高大雄健,肌肉虬结。
而且这支骑队的将士人人皆以铁甲覆面,看不清他们的真实面容,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狰狞可怖的铁面具,一个个阴沉森然,杀气腾腾,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在他们面前,似乎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这支不一样的骑队顿时引起了李钦载的注意,他也是领兵上过战场的人,一眼便看出他们的奇特之处。
薛仁贵顺着李钦载的目光望去,不由自得地笑了笑:“贤侄可知,这支骑队是何路数?”
李钦载眨眼:“小子倒是孤陋寡闻,还请薛叔叔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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