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萌萌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感动和幸福,也有疑惑和不解。
牛萌萌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而自卑过,相反,她比一般的孩子得到了更多的爱。
她没有父母,郑素芬和季成勋的照顾,弥补了这一切。她还有十五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妹,在这个特殊的大家族里,她爱着别人,同时也收获了别人的爱。
只不过,她所感受到的这种亲情的爱,与祁慕初的完全不同。只有站在他的面前,牛萌萌才会突然发现,原来她已经长大成为一个有着男女之情的女人。
特别是祁慕初刚才绅士的握着她的握,烙下那一个吻时,明明隔着厚厚的毛线,牛萌萌还是觉得,火热滚烫,好象真的把他的唇印刻在了她的手背上,她的心里。
“慕初……”戴着口罩,说话的时候,声音变得含糊沉闷。牛萌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帽沿下面,显得活泼可爱。长长的睫毛,总是会不小心的碰到毛茸茸的帽沿,痒痒的,害得她不停的眨着眼睛。
祁慕初到底没的控制住,揽过她,温热的唇,轻轻的印在她的眼睛上。牛萌萌害羞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好看的唇线在描绘她的双眸的美丽,来来回回,像月亮围地球转,亘古不变。
许久,两人才松开。
口罩下的脸颊,燃起了火烧云,祁慕初的目光灼热,呼吸紊乱,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全是她昨晚的娇态。
不能再想下去了!祁慕初不停的警告自己,然后,果断的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寺庙。
于妈派人送来的衣服,完全是按照祁慕初的交待买来的。有名的户外品牌的羽绒服,简单大方又保暖。祁慕初依着牛萌萌的习惯,挑了件她常穿的黑色,合身的牛仔裤,再配着红色的帽子和手套,显得她特别的精神漂亮。
当然,也显得很娇小可爱。
祁慕初牵着她时,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坏人,专门拐卖儿童的人贩子。
“这雪地靴真暖和。”有衣服穿的感觉真的很不错,牛萌萌也没空计较这身打扮要花多少钱,谁来付账的问题,高兴的又蹦又跳,翘着小脚,看着那厚厚的可爱的雪地靴,心满意足的拉着祁慕初,一路小跑,选了个风景绝佳的地方,摆好姿势要祁慕初照相。
祁慕初素来不喜欢照相,特别不喜欢给别人照相。他一直很鄙视那种拿着手机给女朋友照相的男人,哪怕把手里换成专业单反,他也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
但牛萌萌喜欢,他就配合。
手机咔嚓咔嚓响了几十下,牛萌萌的倩影占满了他的手机屏幕。有撅嘴装可爱的,有挥舞拳头装野蛮的,还托着下巴装深思的,还要冲着他不停飞吻的。
每一个动作,都这样的漂亮可爱,祁慕初越照越得心应手,不停的抢拍偷后,不知不觉,手机里竟有一百多张。
“慕初,我想去那里照……”牛萌萌指着一个地方,想去不敢去。
祁慕初抬头一看,原来那个景点架设了一个玻璃桥,大约的十米左右从悬崖上伸出去,站在上面,仿佛凌空飞舞,很刺激,也很可怕。
如果是以前,牛萌萌肯定早就跑上去,摆姿势叫祁慕初照。但经过昨晚一事,牛萌萌变得胆小。她看见游客源源不断的涌上去,倚在栏杆处照相留住,心里痒痒的,便抱着祁慕初的胳膊撒娇,也想上去照相。
“你不怕吗?”祁慕初嘴里这么说着,心里还是不忍拒绝她,搂着她,带她慢慢的走到玻璃桥的边缘,说:“如果害怕,就别往下看。”
“不看下面,看哪里?”
“看我。”
“讨厌,你有什么好看的。”牛萌萌娇嗔的打了他一下,但还是很乖巧的抬起头来,盯着祁慕初的绿眸,痴痴的看。
祁慕初的绿眸里全是笑意,他搂着她的腰,轻轻的往前走了一步,见她没有害怕,这才继续往前,每走一步,他都会说些题外话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玻璃桥的中央,为了安全,祁慕初决定就呆在这里照几张就回去:“萌萌,我放手了,你乖乖站着,我给你照好了就回去。”
“嗯。”牛萌萌放开了紧抓着他大衣的双手,然后听话的往外面退了一步,刚要抬起手摆个胜利的姿势时,突然,从祁慕初的身后窜出一对年轻情侣,他们为了抢到最佳的照相地方,冲得太快,直接撞到了牛萌萌的身上。
牛萌萌啊的一声,跌倒在玻璃桥上。透过玻璃,牛萌萌看见了无底深渊,昨晚的一幕幕立刻浮现在脑海里,她再次尖叫,眼泪迸了出来,捂着脑袋大声的哭了起来。
“萌萌别怕!”祁慕初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牛萌萌抱离了玻璃桥。牛萌萌的尖叫声,把那对情侣吓坏了,他们见牛萌萌哭的死去活来,怕被祁慕初追究,灰溜溜的跑走了。
祁慕初没有精力去追究谁的责任,他很后悔自己一时心软,把牛萌萌带到这么危险的玻璃桥上,就是为了照几张好看的照片。旁边的景区工作人员认出,牛萌萌就是昨晚险些丧命的人,赶紧把他们带到了旁边的休息室,端来热水,好让祁慕初照顾她。
牛萌萌一直死死的揪着祁慕初的大衣不放,无论祁慕初在做什么,她的眼神都追随着他,目光里全是依赖和乞求。
“喝点热水吧。”祁慕初见牛萌萌惊魂未定,怕她会崩溃,在犹豫是不是该给她吃点镇静的药,让她睡着会好点。
牛萌萌哆哆嗦嗦的喝了几口热水之后,稍微平息了会。她目光不敢往下看,傻傻的盯着祁慕初的眼睛,好象只有看到他的眼睛,才能安心。
祁慕初轻轻的搓着她的胳膊和背,让她安心,突然,牛萌萌的手机响了。
牛萌萌见是季成勋的电话,接通了,可是手和嗓音都抖的厉害,季成勋听着觉得不对劲,急切的在电话那头喊了起来:“萌萌,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祁慕初拿过牛萌萌的手机,镇定的说:“是季成勋吗?我和萌萌在xxx景区。刚才萌萌被别人撞倒了,受了惊吓。她没事,你放心,明天我会送她下山的。”
季成勋本以为,自己发了高烧,牛萌萌会像以前那样,来陪他照顾他。可是,除了前天晚上牛萌萌和祁慕初一起来看了他一次之后,牛萌萌就消失了。
不但不见人影,连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季成勋本来是想,坚持坚持,也冷处理。可是到底没有挨过相思,不是先打了电话给牛萌萌。
结果,牛萌萌一声没哼,让祁慕初抢了先。得知她和祁慕初在景区里游玩,季成勋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季成勋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祁慕初简明扼要的回答,似乎把他该问的可能会问的所有问题,都回答了。季成勋颓废的拿着手机想了想,闷闷的说了句:“让萌萌接电话。”
祁慕初把手机塞到了牛萌萌的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将手机放到了她的耳边。
“哥……”牛萌萌心有余悸,脑子空白,她除了能尽量控制自己的嗓音不再发抖,没有别的力气再去想别的。以前,她会顾虑季成勋的感受,怕他伤心难过,怕他生气自虐,现在她的脑子里除了祁慕初的怀抱和安慰,别的都想不到了。
“萌萌,你不要紧吧。”
“嗯,没事。慕初陪着我。”
季成勋的心,从深渊掉到了地狱。这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到牛萌萌这样亲热的喊祁慕初叫慕初,喊的多顺溜啊,就好象每天都喊了上百次,形成了条件反射,这样的自然又甜蜜。
“你什么时候回?”
“明天……”
“萌萌,你怎么会突然跑到景区去?”
“啊……是……”牛萌萌正准备告诉季成勋这次来景区纯属林过儿的安排时,祁慕初听到了季成勋的问话,立刻把手机拿到自己这边,以男朋友的口吻回答道:“我看萌萌每天上班很辛苦,就带她来散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要带萌萌去别处转转……”
季成勋尴尬的哦了一声,然后,黯然的挂断了电话。他躺在家时在,看着扎在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心里一片灰暗。
牛萌萌见祁慕初这样生硬的打发了季成勋,心底觉得有点对不住季成勋。但她现在比以前成熟了,至少在面对季成勋的问题上,她不会那么鲁莽。
牛萌萌转身抱住祁慕初的腰,双手脱了手套,伸进了他的大衣里,隔着薄薄的羊绒毛衣,在他的腰间摩挲。
她很纠结矛盾,很犹豫不决,她始终无法对季成勋狠下心来点破并且拒绝。祁慕初的果断,则显得过于霸道和冷漠。牛萌萌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情感的天平,还是会因此摇摆。
“心疼你的成勋哥了?”祁慕初也控制不住的吃起干醋来,他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望,不爽的说:“我说过,明天就下山吗?”
“来的时候,陆谨辰说你周末有事,要回城里,所以才提前上山的。”牛萌萌看他脸上泛着怒气,竟然一下子收回了魂魄,神经紧绷,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
祁慕初见她会顶嘴了,知道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暗自笑话季成勋比镇定剂还管用,不但令牛萌萌平静下来,还特么的思维敏捷了。
“我不能临时改变主意,在山上和你住上一周吗?”
牛萌萌傻眼了,她小手调皮的在祁慕初的腰上挠了两下,见他不怕痒,这才放弃,嘟嘴说道:“医院那么忙,你有空休假吗?”
“医院是我开的,我想卖了它也不过是一天的事情。我想休假,又有何难。”有钱人的口气就是大,祁慕初说起医院来就像说一件玩具,不喜欢了,就可以随便扔掉。
牛萌萌拿他没办法,忽然想起了与祁总的会面时间,便顺口说了出来:“明晚我还要去祁总那签个补充协议,所以最晚下午也要回城的。我不可能陪你在山上住一周。”
“二爷爷?你怎么跟他还有业务联系?”
“不是我的,是云伊可的。上次成勋哥把她的鼻子打歪了,她在家里休养,她手上的单子分配了几个给我,我要替她扫尾。”
祁慕初皱了皱眉头,说:“周末,祁氏有个家族宴会。爷爷这段时间精神很不错,已经很久没有犯病了。所以爷爷决定趁着精神好的时候,开个宴会,跟他们见个面。二爷爷周末的晚上一定会来参加,怎么可能跟你签补充协议!”
牛萌萌一听,火了。
刚才被吓破胆的样子立刻灰飞烟灭,她从祁慕初的腿上跳了下来,又是跺脚又是骂人:“那个臭王八,一大把年纪还这样耍我!叫我晚上去他办公室等他,还说只有十分钟!我差点就带着协议去了!我给他骗了,臭王八!臭水沟里的死王八!”
祁慕初被她那怒气冲天的模样逗笑了,他把她拉了过来,敲了她的脑门一下:“小笨蛋,明晚你来祁家不就行了。有我和爷爷在,你还怕他不给你签协议?”
“呃……”牛萌萌一听到说要去祁家,愣住了。她抿着嘴踌躇着,许久才说:“外界还以为我和爷爷传绯闻,我如果去了……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你去了,才热闹。”祁慕初不以为然:“当众,你做好晚辈该做的事就行了。至于外面要怎么传,都随便他们。我心里知道你是谁的,不就行了。”
说完,捧着她的小脸,在她的唇上轻啄一口。
牛萌萌的脸立刻变得通红,她还不适应在白天与祁慕初有亲昵行为。尽管这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但她总觉得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是害羞。
祁慕初见牛萌萌没有反对,就当她答应了。他立刻打电话给小独,吩咐她为牛萌萌准备好当天的晚礼服,然后仔细看了看牛萌萌脸上的伤,心疼说道:“脸上有伤口,不能化妆。如果有宾客问起来,你就说是在庄园的温室花园里剪枝时,被树枝划伤的,知道了吗?”
“那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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