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过儿懵了。
她一直以为,钱小晓喜欢的是祁慕初,还替牛萌萌着急了一整天,做探子当jan细,跟踪偷窥暗中观察推理,甚至还逼着陆谨辰要他招供。
原来,一切都只是假象。林小晓真正喜欢的,竟然是陆谨辰。
难怪陆谨辰拍着胸脯说祁慕初没有问题,因为真正有问题的是他。
林过儿快速的在心底做了一个简单的计算题,然后得出结论。钱小晓在十岁的时候,就爱上了陆谨辰。
陆谨辰紧张的盯着林过儿看,见她的脸上,一会青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黑,像调色板似的,瞬间转变了很多颜色,心里越发没有谱了。
“过儿,我去给你倒杯开水喝。”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陆谨辰找了个理由,脚底抹油的跑走了。
林过儿那个气啊,恨不得一把火烧了泰安医院。
最镇定的还是祁慕初,他拿着病历看了一遍之后,又看了看化验单,确定钱小晓没有别的问题,这才把病历交给了卢静雅:“钱小晓是名模,她住院肯定会有不少奇怪的新闻出来。她住的那层还有其它病人,没办法清空,你交待保安多安排人手守着,千万别让记者混进来。”
“是。”卢静雅很恭敬的应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正憋着一肚子火的林过儿。
上次,牛萌萌来医院找祁慕初,卢静雅只看见她哭着离开。她不敢多事,藏在心底感觉很奇怪。今晚又看见林过儿,穿得时尚又清新,只是一张脸憋成了茄子色,直觉,祁慕初应该是伤害了她,被人家找上门来理论了。
“今晚你去钱小晓的病房里守夜,她醒来了,如果问起我就告诉她我在办公室。如果有需要,打我电话。”祁慕初利落的布置好这些事情之后,转身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林过儿默不作声的跟在他的身后,见祁慕初走进去了,她一闪身,顺手把门反锁了。
有了上次和牛萌萌单独在办公室相处的经验之后,祁慕初对这种情形异常敏感。他上前,将门打开,然后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林过儿:“你不去找谨辰?”
“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不定这个时候人还在楼下跺脚呢。祁主任,这事我知道跟你没关系,我就是想问问情况。”林过儿尽可能的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不敢说自己是小情圣,但追她的男生并不少。拒绝男人都成了她的绝活,搞定一个男人,自然也不会在话下。
祁慕初知道她是想问陆谨辰和钱小晓的事,皱了皱眉,说:“这是他们之间的故事,也算是隐私吧。你不会指望我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你吧。”
“当然不敢指望祁主任你百分之百全说出来,不过,如果你一点都不说,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保证不了。”
祁慕初不喜欢有人威胁他,他毫不客气的上前,将林过儿推出办公室:“好走,不送!”
林过儿当然比不过祁慕初的力气,她赶紧扒住门框,大声叫道:“萌萌以为你和小小有什么,正伤心难过着呢。我今天给她打了一天的电话,直到我说你们没事,她才有心情跟着成勋哥去吃饭的。祁主任,不看佛面看僧面啊!”
祁慕初一听到牛萌萌的名字,手顿了顿。林过儿见状,立刻灵活的溜了进去,呵呵一笑,改了策略:“我真的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说些大家都知道的事,也不算揭隐私说闲话,是不是?再说了,萌萌今天的情绪不太稳定,等回到庄园,我还要再安慰安慰她……祁主任你早晨的时候不会是故意冷淡萌萌,想让她知难而退吧?”
祁慕初的绿眸凶光一闪,吓得林过儿不敢再多话。
他也没有再赶她出去,坐在办公桌前,冷冷的说:“有什么想问的,快点!”
“谨辰和小小,恋爱过没有?”
“没有。”
“谨辰喜欢她吗?”
祁慕初抬起头,看了林过儿一眼,说:“这个你应该问陆谨辰,不是我。”
林过儿见他凶巴巴的样子,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吐了吐舌头,尽量的放松神经,放缓语调:“他们是怎么开始的?祁主任你应该知道吧……“
祁慕初放下手中的书本,他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本想再次拒绝回答,但林过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双手合十不停的冲着作揖,嘴巴夸张的做着口型,快速又模糊,但祁慕初还是能隐约看出她在说:“看在萌萌的面子上,帮帮忙。”
“小小从小跟我们都是朋友。”祁慕初很简短的回复了这句话。
林过儿傻眼,这个回答,说了跟没说一样。
“都是朋友,为什么不喜欢你,只喜欢谨辰。”
“谨辰是暖男,你们小女生喜欢。”
“他有什么可暖的……就是脾气随和点……”
“小小有一次,不小心弄伤了手,哭的厉害。别的男孩子都笑话她公主病,太娇气,谨辰很体贴的拿了样东西给她贴,说是创可贴。”祁慕初说到这里,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小小很高兴,举着手跑回家去给她父母看,结果,谨辰挨了一顿打。”
林过儿很难得看到祁慕初笑得这样温和,她不敢打断他的回忆,更不敢追问,就怕破坏了气氛,祁慕初会清醒过来再也不说下去。
“那时候大家都很小,谨辰把家里卫生巾的样品当成了创可贴,给小小贴在手上。小小带回家去炫耀……呵呵……”
林过儿噗哧一声,笑出声来。
祁慕初并不是说,他们在如此小的时候就恋爱了,但是,每个女孩子,都很难忘记曾经英雄救美的男人,特别是这样“救”过自己的男人。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钱小晓对陆谨辰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吧。
林过儿忽然有点嫉妒钱小晓,她和陆谨辰,竟然有着这样美好的回忆。这种回忆,不是爱情或者亲情可以替代的,也是不容易磨灭和遗忘的。
林过儿莫名的有点泄气,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子,沮丧的站在那里。
小说里不是常说嘛,女人不怕斗不过小三,就怕斗不过死人。咳咳,林过儿不是说钱小晓是死人,她是觉得,钱小晓与陆谨辰的过去就像深埋在心底的种子一样,挖不出来,也没有办法阻止它发芽。
钱小晓这颗种子,不但发芽了,还长成了一米八的大姑娘。虽然现在陆谨辰对林过儿死心塌地的,但谁又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在某一天也发芽了,等到长成苍天大树的时候,林过儿又该如何自处。
祁慕初见林过儿还磨磨蹭蹭的站在他的办公室不走,他有些累,想休息,林过儿不走,他没办法去休息室。
“你是不是应该去找谨辰?”祁慕初问她。
“他是成年人,不需要我照顾。”林过儿莫名其妙的又开始怨恨起陆谨辰,她埋怨自己在寺庙的时候没有坚持住,以为从此以后他们会是彼此的终点。结果,车子才刚刚启动,眼看就要抛锚,汽油都加满了油箱,再想从里面抠出来,谈何容易。
林过儿潇洒的转身,离开了祁慕初的办公室。
她是搞艺术的,尽管她在某些方面,思想相对保守,但在看待爱情这件事上,她还是有艺术家的气息的。
艺术家不怕失恋,失恋是艺术的源泉。婚姻是艺术的坟墓,而是灌满了水泥足以阻抗核辐射的坟墓。林过儿在心底警告自己,她跳下去了,一样可以蹦上来。
一走出泰安医院,林过儿就给牛萌萌打电话。
“萌萌,你在哪儿啊?”
“我还在吃饭呢。”牛萌萌那边特别的热闹,她不得不走出来,站在门边跟林过儿通电话。
林过儿看看手表,都晚上十点了,不可思议的问她:“你是在吃法国大餐呢,都这么晚了,还没有收摊?!”
“我和成勋哥、芝芝姐还有马启丰一起在吃火锅呢。”牛萌萌笑嘻嘻的说:“上前场吃到一半,马启丰说有批货要他这个做老板的亲自送,吵着要我和成勋哥帮忙。我们只吃了几口就去帮他送货,大塞车,一直到九点才结束呢。”
林过儿想着牛萌萌在帮忙送货的时候,他们正在送钱小晓来泰安医院,来的路上,钱小晓的手一直拽着陆谨辰和祁慕初不放。当时因为有祁慕初做垫背的,林过儿还没有起疑心,现在再回头去想,心里酸溜溜的。
“萌萌……我还没有吃晚饭……”揉了揉酸酸的鼻子,林过儿委屈的差点要哭出来。
牛萌萌觉得不对经,问她:“你在哪儿?”
“泰安医院。钱小晓拍广告冻病了,现在正在这里住院。”
“那你快点到我这里来吧,我在xxx火锅城,快来吧。”牛萌萌很想问问祁慕初和陆谨辰在哪儿,为什么给林过儿管顿饭,后来一想,林过儿的情绪不太好,现在问也不合适,便什么都没说,直接叫林过儿来陪他们一起吃火锅。
林过儿步行了十分钟,就到了牛萌萌的火锅店。左芝知道她会来,提前又点了些海鲜和蔬菜。一进火锅城,迎面扑来的热气和香味,立刻勾得林过儿的肚子咕咕乱叫,她脱了外套,二话不说,叫了一瓶白酒,嚷着要喝。
马启丰是个人来疯,刚喝完两壶甜甜的米酒,听到有白酒,立刻开瓶就喝。季成勋见气氛好,不好扫兴,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小杯。牛萌萌和左芝的酒量也都不错,每人两杯之后,六分醉意四分兴奋,大家都不客气的开始划拳聊天,气氛越来越热烈。
旁边桌子有不少人因此而围观,看着他们。左芝是高级白领,一身打扮既职业又妩媚,林过儿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艺术气息,狂野中带着些许的性感,牛萌萌在她们面前,稍显得弱点,一身打扮就跟孩子似的,像从学校逃学的高一学生,看着他们呵呵直笑。
三个都是大美人,坐在两个大帅哥的身边,吆喝着要划拳,任谁看了,都觉得稀奇和羡慕。
“咦,这两个,好象是报道上的……”其中有个客人,仔细观察了半天,拿出今天的报纸看了又看,指着牛萌萌和林过儿在上面比较着,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都喝得差不多了,只有季成勋最清醒。他听到周边的议论声,甚至有人悄悄的拿出手机要拍照,便立刻叫来老板结账走人。
马启丰和左芝互相搀扶着,季成勋一手抱着牛萌萌,一手拖着林过儿,把她们都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
所幸火锅店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到了停车场之后,他又像扛沙包似的,把他们一个个的拖回了家。
林过儿一进他们的房间,就冲到卫生间去吐了。马启丰见公用卫生间没位置了,便和左芝抢着去了季成勋的卧室里的卫生间开始狂吐。
牛萌萌本来没那么难受的,可是听到屋子里此起彼伏的呕吐声,不禁难受,她挣扎着起来,也想找个地方吐吐,可是,站起来,就头晕目眩,扑的一下摔下来。
季成勋心疼的扶着她,正在检查她有没有摔到哪里,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原来林过儿已经吐干净了,人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便拿出手机,给他们拍照。
“嗯,头好痛!”牛萌萌坐在地上,重心不稳。最近她的状态没有以前好,一喝就容易醉。她隐约觉得前面有个人在扶着她,所以她放心大胆的闭上了眼睛,头重重的,靠了过去,嗯哼两声,睡着了。
林过儿拿着手机,傻笑着,东拍拍,西拍拍。
左芝和马启丰相互搀扶着从卧室里走出来时,见林过儿在拍照,还疯疯颠颠的摆着各种姿势,让林过儿来拍。
“过儿,快到这边来。”季成勋一声不响的抱起牛萌萌,然后喊林过儿看向他这边,他见林过儿在不停的给他和牛萌萌拍照,便温柔的抱着牛萌萌,把她带到自己的卧室,让她在这里休息。
林过儿拍完了他们,觉得不过瘾,把手机交给左芝,自己跑来和马启丰摆姿势,让左芝来照。
左芝照完,马启丰接着当摄影师。他们三个玩得不过瘾,又把季成勋拉来一起照。咔嚓了快一个小时,三个醉猫才收了手,沙发上,地板上,到处乱躺。
季成勋很无奈,他先是给牛萌萌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脸和手之后,看见左芝和林过儿一半身体挂在沙发上,一半身体跪趴在地上,摆出了各种奇怪的姿势,竟也睡着了。
季成勋摇摇头,将林过儿抱到了马启丰的*上,然后,再把左芝放进沙发里,转身去卫生间洗热毛巾,帮她们清理卫生。
马启丰是臭男人,季成勋直接无视他,让他抱着玄门的柱子,打着呼噜睡过去了。
季成勋端着水盆,先睡在沙发里的左芝洗脸。
说实话,这是季成勋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左芝。他压根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左芝时的情形,他只记得,后来牛萌萌有一次拉着左芝在他面前很欢乐的说,左芝是某装修公司的艺术总监,她们准备合作一起接点私活多赚钱的时候,季成勋才瞟了她一眼。
那个的时候,季成勋只觉得左芝是个典型的白领丽人而已。高档品牌服装,精致的化妆,高雅的口味,得体的谈吐,和阅人无数的经历。
可是,今晚她有些不一样。
没有任何改变的容颜,似乎因为酒醉,变得有些娇憨。她侧身躺在沙发里时,双手本能的护在胸口前,看来,她的防备心很重。
季成勋用半干的毛巾,轻轻的擦了一下她的脸,忽然意识到,她和牛萌萌不同,是化了妆的。简单的用湿毛巾给她洗脸,是不可能洗干净的,反而还会弄花她的妆。
季成勋犯难了,家里没有女性,自然不会有女性护肤品。如果不帮她卸妆,收拾一下,会不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不能一视同仁。
就在季成勋犹豫不决之时,左芝忽然朦朦胧胧的睁开了一只眼睛:“成勋哥……”
“你醒了?”季成勋见她醒了,立刻变得生疏了。他始终改不了这个毛病,在人的面前会异常的敏感和紧张。纵然是已经很熟悉的左芝,他也不可能完全的放松。
左芝见季成勋退后两步,手里还拿着湿毛巾,知道他是想给自己洗脸,心底一股暖流温暖了全身:“职业病……喝再醉,也会突然半夜起来卸妆。我也不年轻了,皮肤不好好保养,会很显老。”
不知是酒精作用,还是看到了季成勋对自己的温柔,左芝竟然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她说完了,才后悔,不应该在季成勋的面前表露出这些负面又沮丧的思想。
她不想给季成勋任何负担,虽然是一场不成功的暗恋,但她仍然骄傲,骄傲的体贴着季成勋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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