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故事,她从来没有听季尧讲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时的东楚边境啊,是隶属东楚塞北王爷的地界。塞北王爷为东楚镇守边境多年,只育有一女,此女小小年纪风华绝代,上马杀敌骑射,下马执笔吟诗,引得过无数塞北男子折腰啊!然而,就在阴差阳错之下,此女路经此地,正好救下了北境王!”
听到这里,融冰忍不住笑了。
沉璧瞧见,问道:“怎么,你笑什么?”
融冰咽下嘴里的点心:“殿下,这不就是胡扯嘛,大都督和东楚打仗的时候,塞北王府早就没了。”
融冰又拿起一块点心,忽然,听见沉璧低声问了句:“塞北王府……是何时没的?”
融冰认真思考了一下:“大概……得十多年前了吧,大都督起义到如今才十年,时间都对不上,这明摆着就是个故事,您听听就罢了,不必当真。”
沉璧没再说话,手里的茶杯却越握越紧。
恍惚之间,她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脑海里盘旋,低沉的声音里蕴含着爽朗的笑意。
“……娇娇,父王这把弓你用的如何?喜欢的话就拿去!”
猛然间,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沉璧攥紧胸口的衣襟,再也不敢动了,许久才缓过来。
融冰正低头吃着点心,也没察觉到她的异常。
沉璧扔下一句“我出去走走”,按住要起身的融冰,起身下了楼梯。
楼下熙熙攘攘,往来的客人不少,小二正吆喝着上菜,听书的人围坐在中间,有说有笑地聊着天。
沉璧找了个小角落,刚要坐下,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哎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沉璧一个踉跄,连忙伸手扶住面前的桌子,这才堪堪停住。
她一回头,瞧见一个穿着紫色金线锦袍的公子,正揉着被撞到的肩膀,一脸不爽地看向沉璧。
四目相对,这人明显瞬间愣住了。
如今已经入秋,这公子手中还握着摇扇,配上一身紫袍,显得十分轻挑,活脱脱一只花孔雀。
花孔雀身后的几名小厮连忙上前,对着花孔雀一阵嘘寒问暖。
然而,花孔雀却伸手挥退了众人,朝沉璧走了过来。
“小娘子可伤到了?”
沉璧站在桌边,这花孔雀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副轻浮调戏的模样,她顿时冷下脸,伸手去摸袖子里随身带着的匕首。
还没摸到,这不知死活的花孔雀,竟然拉住了沉璧的手腕,稍一用力,把她拉进了怀里。
天可明鉴,沉璧从小长在宫里,宫里的人知道太子李景成看重她,无一敢对她不敬。
就算如今到了北境,她身为大都督夫人,因着季尧的缘故,人人都十分尊敬她,更是没有敢轻薄她的人。
如今之事,花孔雀属实占了头一份。
沉璧在原地呆住,一时间也忘记了挣扎。
花孔雀见沉璧没反应,于是更加肆意,伸手就要去摸沉璧的脸:“小娘子生的如此貌美,真是叫人一见倾心。”
沉璧今日虽穿了男装,但没有特意遮掩,胸前的起伏很是明显,花孔雀一看就是风流惯了的,十分轻易就识破了沉璧的伪装。
再加上,沉璧本就生的白嫩,未施粉黛的眉目也清秀动人,柔弱姣好,花孔雀早在远处就发现了。
如此美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然而,还没摸到沉璧的脸,花孔雀的脖颈突然触上一片冰凉。
一低头,沉璧早已冷下脸,声音如沁了水般清冷。
“放肆。”
匕首架在花孔雀的脖子上,瞧见沉璧握着匕首的冰冷模样,花孔雀反倒笑得越发放肆:“呦,小娘子还会武呢,让本公子瞧瞧,你有多大本事……”
正说着,颈上传来一丝刺痛,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花孔雀顿时不敢动了。
“小、小娘子,你来真的?”
没想到这么一个娇俏宁静的美人,性格竟然如此泼辣。
沉璧扯了下嘴角,笑得有些阴冷:“能把你脖子割断,算不算本事?”
见花孔雀怕了,沉璧默不作声地握紧匕首,尽量让手不要发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些防身的简单招式,还是上一世她在军里学的。
只可惜那时季尧不在了,她身子也不好,没什么心思认真学,学到的也都是皮毛,再加上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用起来还是有些生疏。
沉璧用下巴指了指手腕上的爪子:“手也不想要了?”
花孔雀连忙收回手,不敢再硬来,捧起了一张笑脸:“小娘子别生气嘛,本公子是看小娘子生得如此貌美,却游荡于市井之间,心生怜惜罢了。不如,小娘子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保证绝不会亏待于你,如何?”
看着花孔雀的笑脸,沉璧心想,北境虽然民风开放,但也不至于开放到如此境地。
沉璧冷眼看着他,匕首在手里一晃一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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