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回去?”乔安愣了下。
宁音满脸沉重:“不,我去一趟厨房。”也别等了,今日定少不了要用热水!
*
傅绫罗提着心肠,小心翼翼进了屋。
刚下过雨还有些阴天,屋里没有点烛火,略有些暗。
她站了站,适应了天光,才看到纪忱江跟在书房一样,斜靠在软榻上,手里还捧着个册子。
与书房不同的是,软榻不在门这边,而是在正对门口的窗边,与床榻就隔着个屏风,一眼就能看到站在门口的傅绫罗。
“绫罗拜见王上。”
纪忱江没冷着她,声音含着笑,比昨日还沙哑:“过来说话。”
傅绫罗顿了下,不敢有异议,轻软着脚步靠近,她已经习惯了,王上每回见她都要她靠近。
只这回,傅绫罗没能顺利坐到纪忱江对面去。
她刚走近,纪忱江就长臂一伸,将她提到了怀里。
“王上!”傅绫罗腰肢被箍得一颤,声音哆嗦得不成样子。
不光是因纪忱江的动作,他面前矮几上,摊开的竟是《大乐赋》!
诚然,她早有伺候王上的准备,也看过了那么多书,对那档子事儿算得上了解,以为自己能淡然些。
可真被捧在哪都硬邦邦的怀里,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咬着小手绢咦呜呜。
想和真刀实枪还是不一样啊,起码想一想,身上不会被箍得发疼滚烫。
纪忱江敲敲她脑袋,温和道:“这会子才开始怕,你不嫌迟?阿棠既已做了选择,往后无人的时候,叫我长舟。”
傅绫罗愣了下,她突然就感觉出来,两人之间跟以前不一样了,似是有一层窗户纸被无声无息破开。
怕到极致,傅绫罗反倒能冷静下来,仍不敢往他身上靠,只努力板着身子,小声道:“王上别为难我了,王府那边……”
“昨日你叫我长舟,怎的不为难?”纪忱江慢条斯理捏着她红玉一样的耳垂,见她不吭声,也不逼她。
“王府里有阿孃在,你不必操心。乔安要回去操办自己的亲事,会跟阿孃禀报。”
“这阵子我身边无人伺候,他的差事就都交给阿棠。”
傅绫罗又愣住,立刻反应过来,昨晚收拾行囊估计是被暗卫给发现了,这人现在是断了她的后路。
她咬了咬牙,紧紧捏着手指,逼自己软了身子,随他所愿的倚靠,“王上,阿棠不熟悉乔阿兄的差事,不如叫明阿兄安排个长随过来伺候?”
纪忱江下巴放在她头顶,轻笑,低哑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令人浑身发软的诱惑,“傅蜜糖,昨日你那般胆大妄为,几乎能算得上是刺杀,你觉得,我不该罚你?”
傅绫罗小脸儿颜色比刺玫还要娇艳,什么傅蜜糖,蜜糖这名字只有阿爹阿娘叫过,还是五岁之前。
她喏喏道:“我,我是心疼王上,想要王上跟正常儿郎一般,这不也是您想要的吗?”
“嗯?小蜜糖这么迫不及待,想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儿郎,与你颠鸾倒凤?”纪忱江紧箍着傅绫罗的身子,鼻尖灼热气息自她耳畔渐渐往下。
傅绫罗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她想他能痊愈,到时候她就不用成为解药,能与他颠鸾倒凤的女娘多得是。
纪忱江自傅绫罗进门起,就一直紧紧盯着她的目光略暗了些,他大致能猜到傅绫罗的想法。
强扭的瓜不甜,他偏想叫这强扭来的,瓜熟蒂落。
只需讲究些手段罢了。
他轻轻捏着她下巴,迫她抬头看他,目光冷淡,“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觊觎自家主君,阿棠如此好胆色,想必不会怕主君罚你?”
傅绫罗睫毛颤了颤,垂下眸子,“王上要罚我,必是绫罗做得不够好,绫罗听王上的。”
不就是替乔安当值?她就当伺候阿孃了。
“即便要挨杖罚,还没时间养伤,疼得哀哀哭个不停,还得在我身边伺候,也不怕?”纪忱江低头,在她唇上辗转着,动作不冷,声音还是冷的。
傅绫罗呼吸一窒,见不得他这样逗人,每每总要被激起怼回去的心思。
这个混账!怕有用吗?
只这会儿怎么都不敢开口,怕一张嘴就要被堵回去。
“行,阿棠比乔安那小子聪明。”纪忱江见她又开始折腾自己的小手,却不上钩,无奈,只能放她坐到一旁,给她点空间。
她脸红心跳的诧异,乖乖,乔安还会这般伺候主子呢?!
纪忱江声音愈发惫懒:“阿棠昨日有功,就免了以下犯上的杖罚吧。我想了想,由你来洗去我梦里那些不好的事情,很有几分道理。”
“只功不抵过,本王昨日差点死在山洞里,就罚你为本王读书。”
他懒洋洋朝傅绫罗抬抬下巴,“你不是要为本王治病?这些书和册子,就都由你来教本王好了。”
傅绫罗顺着他的动作,看向一旁比她看过的书更厚的一叠精美话本,还有露出几张图的长卷,浑身突然又颤抖起来。
这回不是怕的,是羞的,要她,她来教他这些?!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只是脸滚烫如热锅,锅上的糖蚁眼角眉梢尽是春,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诺来。
比起日日羞死自己,还不如痛快受罚。
她哆嗦着伸手去解腰封,胆气比喝上二两火烧云来得还快,“王上,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阿棠不如王上才思敏捷,愿伺候王上,自己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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