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如何,他也会是纪家的义子,这孩子已经入了纪家族谱的。
至于是为长悦保驾护航,还是他能有一番作为,将来还要看孩子的,她不强求,只希望他们都能过得快活。
还有人问,“如今王上都打到衮州啦?那等拿下河州,岂不是就能入京都了?”
说话的人自己都咋舌,定江王是南地战神,大家都知道。
但也是才知道他如此骁勇善战,这才一年功夫,都已经逼近京畿。
当然,有乐观的,就有悲观的。
也有人小声辩驳,“京畿大营有三万将士,禁卫军也有近万人,还有京都护卫军万人,堪比咱们南地驻军的数量了,没那么好赢吧?”
说话的是定江郡兵马司的官员,声音并不大,可原本还低头玩着手里彩色碧玺串的长悦,突然抬起脑袋。
贤均比她活泼的多,站在婆婆车里,正被祈夫人和王夫人逗得嘎嘎乐呢,突然就被长悦揪了个跟头。
贤均:???
长悦不管他,用力抓着婆婆车的边缘,大声道:“赢!赢!”
众人还没来得及为从没开口的女公子惊讶,可能因为长悦太用力气了,说完话她‘嘭’地放了个屁,震住了底下所有的闲聊。
长悦都被自己吓了一跳,愣了下,撇撇嘴,有点想哭。
傅绫罗和纪云熙低着头,咬着舌尖,强忍着才没笑出来。
底下人反应也快,夸赞立马潮水般涌到长悦耳边——
“好好好!女公子这……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
“都说小孩子通漫天神佛,能看到凡人所不能见,王上定会大胜而归!”
“女公子真是厉害,动静铿锵有力,不愧是小女君!”
……
长悦没听懂,但她莫名地,嘴巴一瘪,嗷一嗓子就哭了出来。
贤均被她吓得够呛,也跟着哇哇大哭。
殿内也有人带了家里的孩子来,是为了给定江王府大公子和女公子做伴,这会儿跟传染一样,都跟着哭了。
“噗嗤——”不知道是谁先忍不住,笑了出来。
傅绫罗也别的小脸通红,抱起长悦,借着哄孩子的功夫,也笑了出来。
但笑完,傅绫罗心底又是一酸。
她希望小悦儿说的是真的,哪怕不记得自己的父亲,只怕也是血浓于水,才叫小悦儿说出这种话来。
她又想纪长舟了。
殿内哭笑声都响亮,传出勤政轩,倒是难得的热闹,叫守卫的铜甲卫和墨麟卫惊讶不已。
等到了晚间,贤均还是被阿莹照看,傅绫罗哄睡了小悦儿,去了书房。
两人这次分别,书信往来比以往都要少一些,多是攒着,两个月送一次。
她思忖良久,提笔——
“长舟,来年南地初雪时,我会到你身边。”
如果那时,他仍然未拿下京都,她不会再只坐镇南地。
淮州、豫州和荆州都已在她掌控之中,武官也带出不少兵马。
不管他怎么回答,傅绫罗笃定了主意,准备带兵北上,奔赴与纪长舟的约定。
写完,她忍不住笑了。
不知不觉中,她也变成了会擅自做主的人,她前所未有地理解了纪忱江对她的守护之情。
与此同时,停留在衮州边界驻扎的纪长舟,也遥看着南地方向。
大过年的,他也想阿棠和小悦儿。
其他地方好打,京畿和京都确实没那么好拿下。
且不说雍州、益州向来跟京都关系亲近,雍王、离王都还活着,不能小觑。
就直说河州,因是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线,易守难攻,士兵数量和水平为几州之最。
即便纪忱江一路打过来从各州都带出了部分人马,为了不出岔子,始终不足三万人。
是成还是败,就要看河州这一役了。
强大如纪忱江,也怕无法完成对傅绫罗的承诺。
他翻来覆去许久,始终睡不着,起身提笔——
“阿棠,来年初秋,我派人去接你,好不好?”
如果那时,他仍未拿下京都,就证明京都比他想象中难啃。
幽州和凉州隔着京都、雍州、益州,北地也在打,还不知结果,他再不敢说南地不会有人耍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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