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朱丘生突然来了这么一声。
咋啦?
亲情号免费通话时间该超标了!
这就叫贫贱夫妻百事哀了。朱丘生吐字节奏快得和蹦豆儿一样,他说傻帽儿你考试周就好好复习,考试结束前别给我打电话,妈的,我再说要超时了,就这样吧,挂了啊,拜拜。
然后一段忙音就堵住了我的嘴,朱丘生跑了,不排除被我发现后落荒而逃的可能。
第二天我就改成了发短信,条数不多,他有空就回。但三天后他回得就很少了,顶多一两句。
也是那一天开始,我嘴唇里疼,开始口腔溃疡,黄毛说我食用维生素少,每天给我塞个橘子。橘子汁碰到溃疡上比伤口撒盐还难受,弄得我嘶嘶叫唤。
还有点心慌,走路差点儿一脚踏进没盖儿的雨水井里。
我拉着社会大哥,我说我眼睛直抽抽,右眼跳啥来着。社会大哥对所有不正儿八经的东西都十分精通,还钻研占星术在校门口摆摊忽悠过女同学。他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然后顿住,马上改口道,应该是睡得不好,考试周嘛,十分正常,封建迷信思想是不可取哒。他是个不合格的神棍,好则信,不好就说迷信。
学霸也这么宽慰我,他说放宽心放宽心,这不马上考实变函数了吗,自古以来都是六十分万岁的,估计咱班没几个不焦虑的。
我应了一声,又投身到数学的海洋里了。后来证明,一些看似封建迷信的,其实算得上一种预兆。
考试那天天半阴着,空气中水气含量很高,有种山雨欲来感。当时我正坐在考场外面的自习椅子上复习例题,黄毛晃晃悠悠地过来了。
他脸上挂着疲态,显然刚大战完了一场。把书包一搁,往我旁边一瘫,说可累死爸爸了,刚考完个硬核选修,一会儿就实变函数,妈了个巴子,让不让人活了。
刚考完那新闻学院的新闻报道基础理论?
对啊,开始以为是个能水学分的选修呢,谁知道那么难。
考怎么样啊?
黄毛叹口气,说,差点没答完,没想到那题那么新,给的材料是最近那铜山煤矿塌方的事,幸好我昨天晚上看了……
我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我说,什么?
你说哪儿?
铜山煤矿啊,还是省内的呢,你没听说啊?
心脏猛烈地收缩起来,手心出了一层汗,我身体里突然升起一股惊人的寒意。
黄毛看了我一会儿,疑惑地说,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浑身的肌肉都不知道要怎么动,半晌,木着舌头,我……我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又急又怕,慌慌张张地掏出手机,按了朱丘生的电话,是一串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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