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勒暗中宽慰自己,上海是座安全系数很高的城市。
仿佛看穿他的内心活动,师傅开口:“坏人真要做坏事,好人是防不胜防啊。比方说,女生独自一人等地铁,忽然有个适龄男士走过来,对女生说,亲爱的,不要生气了,跟我走吧。女生当然不肯跟他走,因为根本不认识他啊。
可是那个男生是个戏精啊。
一边苦苦哀求,一边爆料,说什么不该对女生的闺蜜起色心啊,女生生气他表示理解,但千万不能装不认识他啊,女生要是狠心不认他,他抬脚就去跳地铁啦什么的。弄得围观的人一愣一愣的,劝也不敢劝。”
余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干脆,你让她请假吧。请个把月,避避风头。”不想继续吓徒弟,张滨出了个主意。
这主意……好是好,只是,这样势必要向成辛解释很多问题。而那些解释,又势必让成辛担惊受怕。况且,此计治标不治本,针对性太差。
余勒忍不住想,或许可以通过小白和小白代为购买的安保,隐秘无声、不动声色地解决可能的危机。恰巧此时爆出了金线的问题,犹如天助,他都不需要提及湘州这边的安全隐患。
思前想后,余勒决计走一步看一步。
“我为了我师傅,你为了你女朋友,咱们可得盯紧林普名这只老狐狸!”师傅张滨发声明。可是,声明还没有全落地,白薇就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不好了!出人命了!”
张滨屁股从桌子上一蹦而起:“哪里?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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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分钟之后,余勒跟着张滨已经飞驰在开往祥云液化气配送公司。
说是家公司,更像是个配送站。两间家徒四壁的房,密密麻麻放了几十上百个或空或满的钢瓶。据说因为质优价廉,客户倒也涵盖小型火锅店、郊区工地、路边餐馆和没有安装天然气的市民家庭。
经白薇介绍,说是公司法人打来的电话。法人吓懵了,话也说不完整,110直接转到了他们这里。白薇反复跟他沟通,只听见他说:要杀人啦,要爆炸啦。
考虑到行业比较特殊,张滨不敢多耽搁,亲自上阵。
“待会下车看情形,你不一定跟过去。”张滨严肃交代。
余勒知道师傅的意思。爆炸发生在一瞬间,逃都来不及。师傅想说,要是事态紧急,就他一个人上。一个人上,就是一个人去送死的意思。
余勒哽在喉咙,说不出话。
他默默看一眼师傅,师傅正专注地开车。眉宇透着英气,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结婚。听说有个谈了几年的恋人,因为一次匪徒报复,姑娘被劫做人质。
余勒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出一个大概的故事,好像谈判专家一直在退让、在稳定劫匪的情绪,可不知为什么,劫匪却情绪失控,将车疯狂地开在曲折的山路上,最终车毁人亡。
余勒想起来,最开始跟师傅的时候,他们曾一起到洼赵村出任务,师傅一在山路上开车就冒虚汗。那时候还不懂,个中竟然有这等令人心碎的过往。
“要通知消防?狙击手?”余勒问师傅。
“等我们到了,了解情况后再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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