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凤嘿嘿笑:“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师傅了!我们当徒弟的照顾师傅生活是应该的!”
王招娣点头赞同,认真地道:“对,要想学手艺都得哄着捧着师傅,砚青现在这样帮我们,我们帮你干这些都是应当应分的,我们想过了,以后要把你照顾好,你只负责教我们就行了!”
陈桂珠笑道:“你这么尽心尽力教我们,可是费了大心思,这种机缘可不是一般人能得的,我们心里感激得很,可你也知道,我们也没什么好的送给你,只能多干点活了,反正这点事对我们也是举手之劳!”
孟砚青也是没想到,她们竟然这么热情,不过她也就欣然接受了。
反正本来干这种活她就不太行,有人帮忙自然好,她接受了,姑娘们心里舒坦,大家彼此相处得也更好,不然老让人欠着,姑娘们未必安心,大家互惠互利才能更长久。
当晚一群姑娘叽叽喳喳的,其实不太能睡得着,都有些兴奋,倒是说了半晌话。
任凭如此,第二天她们也早早起来了,早上洗漱过后,孟砚青又给她们交待了今天要练习的内容。
上午时候,依然是站姿坐姿练习,李明娟依然表现优秀,一枝独秀。
她在慧姐面前格外讨好,慧姐对李明娟信任有加,许多训练细节就交给李明娟监督,李明娟带领金班练习,时不时过来蓝班指点指点。
有她带头,金班的其它人看蓝班也就不太看得上。
没办法,大家本来就不是一路的,这年头正式编制和临时工就是有天然沟壑,是越不过去的鸿沟,这就像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一样,天差地别。
这些蓝班以后各方面待遇福利比起她们金班都差很多,更不要说她们以后是招待外宾的,而蓝班是打扫客房的苦力。
两种不同的人放在一起,这气氛本身就很微妙了。
孟砚青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其实她要想整整李明娟,有的是办法,这种小姑娘在她这里还不够看。
但她觉得没必要。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王招娣她们这种初来乍到的小姑娘,又是临时工干脏活累活的,没关系没门路,不是在这里受气就是在那里受挫折。
出来干活不是在家里当骄小姐,该来的委屈总会有的,她们这辈子还会遇到许多的李明娟。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为她们出头,不如教她们一些真本事,让她们挺起腰板有自信,自己去面对困难,这才是长远之道。
有了自信和底气,也就更有可能摆脱罗战松的精神控制。
而她自己则是争取不显山不露水,让自己平稳度过,让那李明娟挑不出刺来。
除此,她也留心着慧姐,后续慧姐对她没有任何关注,眼里好像彻底忽略了她这个人。
而这种忽视,却让孟砚青多少品出一些刻意来,只是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还需要观察。
而王招娣等人其实明显可以感觉到,在李明娟的引导下,金班那些人看她们的眼神都带着鄙薄,这自然是很憋屈的。
不过经过昨天的努力,今天心里有了底气,她们一个个都暗中憋着劲儿,要私底下拼命进步,要厚积薄发,回头让她们大吃一惊,让她们后悔!
*
培训课结束后,孟砚青连晚饭都没功夫吃,匆忙回来宿舍,给大家说起今天的练习内容。
她已经教了大家靠墙站立,也教了大家怎么练身姿,今天又引入了肩颈练习。
她先让大家对着镜子看了各自的肩膀侧面,让她们调整肩胛骨前倾问题导致的假驼背,帮每个人分析她们的身姿问题,又教了一整套的动作让她们练习。
同时又教了三套英语对话,再让她们逐个练习一遍,确认没大问题后,自己才准备离开。
走出首都饭店,就见那边不少板爷等着拉活,她现在从儿子那里没收了几十块钱,觉得自己腰包鼓了,毫不犹豫地坐了一辆板车。
等赶到儿子学校外面的时候,正好是放学时候,穿着蓝白运动服的孩子络绎不绝地往外走,他们三两成群,说说笑笑的。
孟砚青便留心看着校门口,等着儿子出来,谁知道看了半天,也没见人影,当下不免纳闷,又有些担心。
正疑惑着,就听得一个声音喊道:“母亲。”
她回首,看过去,就见陆亭笈正站在墙根处的香樟树下。
他显然站了好一会了。
他看到她回头,便忙跑过来。
孟砚青听他那么喊,感觉大庭广众有些不合适,毕竟她现在年轻了,又觉得他站在树下的样子傻傻的。
“这是怎么了,傻站在这里,亏我还过去校门口等你呢,看半天了,出来一个不是,又出来一个还不是。”
陆亭笈便微抿着唇,低声道:“我早就出来了,在这等着你,谁知道根本没看到你。”
这声音竟然还有些委屈巴巴的。
孟砚青:“你早就出来了?为什么你这么早,又逃学了?”
陆亭笈辩解道:“我没逃学,不过我坐教室后排门口的位置,放学后第一个出来,我比别人走得快,当然比别人更早出校门。”
他一双琥珀色眼睛瞥了她一眼,才道:“我一直等这里看着,结果一直没看到你。”
孟砚青听着他语气中的小埋怨,哑然失笑:“你自己眼神不好而已,我是来晚了一点,不过没办法,我得下班才能过来,为了赶过来见你,我还特意坐了板车呢。”
对现在的她来说,坐板车已经是一件奢侈的事,很值得重点强调。
陆亭笈听着,好奇:“你上班辛苦吗?是不是每天很累?”
孟砚青:“挺辛苦的,上班嘛,哪能不辛苦,不过幸好我能力出众,所以做什么都很优秀,上班那点小事,一点也难不到我。”
陆亭笈自然深信不疑:“母亲这么能干,无论上什么班,都肯定是最优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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