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她和他年幼时记忆中的母亲有些不同,那个时候的母亲总是优雅得体,犹如天上明月一般。
不过现在的也很好。
他便笑道:“父亲单位会发螃蟹,我祖父那里每年都会有人送很多,根本吃不完,回头我都拿过来给你吃!”
孟砚青:“好啊!反正有什么好吃的,你多要记得孝敬我!”
陆亭笈自然听话:“嗯嗯!”
孟砚青想起过往,有些惆怅:“其实以前咱们家并不缺这一口吃的,但是你父亲总是不让我吃,我怀孕的时候说太过寒凉,我生完还是说太过寒凉,说我身体受不住,总之就没正经吃过几口,想想就来气。”
她人生中的好时候就那么几年,他还管着,不让她吃!
陆亭笈对于埋汰陆绪章向来是不遗余力的,他自然火上浇油:“对,我父亲这个人就是管得太多了,母亲,以后我不会管着你吃螃蟹,你也不要管着我喝北冰洋。”
孟砚青:“放心,你想吃什么我是不会管着的,吃就是了,人生匆匆,顶天了不过百年,怎么还不能痛快吃一口了?”
她宣布:“以后,你喝北冰洋,我吃大螃蟹,我们都会很开心!”
当下母子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吃,吃得自然心满意足,等吃完蟹黄蟹肉,又拿起蟹腿,这个时候蟹腿已经放凉了,轻轻一剥就能把里面蟹肉拨出来吃。
母子两个你一个我一个,吃得香美。
一个螃蟹吃完了,孟砚青心满意足,却又觉意犹未尽。
她觉得这螃蟹太小了。
不够大。
她舔舔嘴唇,看向窗外,窗外并不见动静,那陆绪章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陆亭笈对着桌上的螃蟹空壳,嘟哝道:“我还没吃饱,我还想吃……”
孟砚青叹了声:“可怜的孩子,不就一个螃蟹嘛,想吃就吃,那我们再吃一个吧。”
*
陆绪章出门后,并不想去首都饭店,便想着去东安市场买些吃的。
其实这些年许多事他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了,在单位有助理有秘书,在家里有保姆,他哪里需要自己动手。
现在自己出门,径自走出那胡同,便要从首都饭店外面的小道绕路过去东安市场。
这么几步路,也不值当开车去,反而太惹眼了。
谁知路过首都饭店东门,恰遇到彭福禄。
彭福禄自然是认识陆绪章的,且很熟。
他见到陆绪章,忙招呼了声:“这不是绪章吗?”
其实论位置,彭福禄自然远远不如,不过他年纪在那里摆着,早年又是便衣出身,曾经贴身护过首长,陆绪章自然对他多几分敬重。
陆绪章看到彭福禄,也就打了招呼,彭福禄自然问起来,还盛情邀请陆绪章过去饭店里吃饭。
“走吧,正是时候,今天我请客,我正好想和你聊聊呢。”
陆绪章笑:“彭叔,改天吧,改天我请你,今天我还有点事。”
彭福禄:“前些天你可是忙得不轻,现在不是稍微轻松了吗?”
他是首都饭店的大总管,自然对首都饭店的接待情况门儿清,而再往上,钓鱼台宾馆的接待情况他也知道,两边时常通着气呢。
而陆绪章这工作,就是对外的,外面来了肯定就这几个地儿,没跑了,所以彭福禄对陆绪章那边的大致工作也是有所了解的。
陆绪章知道瞒不过,便笑道:“其实彭叔,正好有个事想和你提。”
彭福禄:“什么?”
陆绪章便大致讲了孟砚青的情况,最后含蓄地说:“虽说这亲戚有些远了,但到底也有些瓜葛,一个姑娘家单身在外,凡事不容易,亭笈又和她亲近,我总该多照应照应。”
彭福禄先是愣住了,之后便哈哈笑起来。
陆绪章:“彭叔,有这么高兴吗?”
彭福禄哈哈笑着说:“其实我最开始见到她,就觉得眼熟,像啊,只是没多想!后来做政审,做调查,才知道她的身世,我还说呢,你们陆家的亲戚竟然撞到我们饭店来了,哈哈哈。”
陆绪章:“她在这里,有赖彭叔照应了,以后万一有什么事,好歹请彭叔知会声。”
彭福禄:“得,你还不放心了?我正要和你说呢,这小姑娘可真行,外语强,谈吐好,各方面都强,长得又美,做事也漂亮!什么都没得挑。”
对此,陆绪章笑而不语。
彭福禄笑打量着陆绪章,道:“说起来,我得和你说一声恭喜。”
陆绪章:“嗯?”
彭福禄笑哈哈地打趣:“小姑娘长得可是和丽德挺像的吧,到底是亲戚。”
陆绪章见此,便也明白彭福禄的意思。
他笑着说:“彭叔,这种话可不敢乱开玩笑,她到底还小,心思也很大,要考大学,以后前途长着,我作为好歹沾边的亲戚,照顾肯定是要照顾,但是多余的,不可能有什么想法,那不是乘人之危了吗?咱们开玩笑倒是可以,但万一让人听到,倒是白白误会,不是也耽误别人的名声吗?”
他略收敛了笑:“饭店里人多口杂,一旦有什么闲言碎语,她工作也不好做吧?”
彭福禄倏然一惊,心里顿时明白,自己倒是低看了陆绪章,也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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