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晚清时代,国内正处于乱世,战火纷飞硝烟四起,几百斤重的翡翠原石要想从云南运往北京城,千里迢迢,还不知道要遭遇多少祸事,孟家祖爷爷心里没底,也生怕得来不易的翡翠原石就此打了水漂,当下只取了其中最精华的一块翡翠石,并雕刻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翡翠凤凰——这成为她嫁妆中的一件。
而其余的翡翠原石,便被藏在了云南,想着等到有一日国泰民安时,再取出来加以利用。
可是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哪能得一个富贵安稳,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就此走漏了,当时云南总督冯天愚带领人马,挖地三尺,找到了孟家保存的这块翡翠原石,运往北京城上缴给慈禧太后,于是孟家三十几万两白银就此打了水漂。
奈何这慈禧根本没把这块翡翠当回事,放在颐和园里吃灰,一直到清王朝败亡,这翡翠原石在北洋军阀,盗墓贼和战争贩子之间几次辗转,神龙见首不见尾,最后据说终于落在了滇系军阀手中。
其实孟家家大业大,这块翡翠原石当时花了几十万两银子,多少年后的孟砚青未必非要惦记着这一出,但是孟砚青的翡翠凤凰来自这块翡翠原石,她自然是对此一清二楚。
而更可笑的是,在那本书中,自己儿子和罗战松为了争夺这块翡翠原料,打得死去活来,这才导致后续中了对方圈套,惨败收场,也是讽刺了。
孟砚青开始从头到尾琢磨着这件事。
其实自己儿子和罗战松如今已经几乎不可能对上了,看儿子那不开窍的样子,让他去疯狂迷恋一个什么宁夏——感觉他就不是这块料。
不过罗战松此人,到底来自几十年后,他所知道的一些信息,是那本书中没有,且也是自己不能知道的。
而因为这本书本身就是以他为中心,冥冥之中,显然他也拥有一些所谓的什么气运,或者说能力?
很明显,他知道“卌七万种”的消息,这块翡翠料子显然在他的长远规划中,他必然惦记着这个物件。
当然了,就他目前的实力来说,他还没有实力去打这么一块举世无双翡翠原石的主意,他现在的目标显然是,熟悉云南一带翡翠市场,同时想积累更多的资金,为自己积蓄更多力量。
如果这样的话,那无论如何,自己和这个龙傲天终究也会对上。
无论是翡翠,钻石,还是黄金,殊途同归,大家都是一个池子的鱼,不是互相合作的朋友,那就是争得头破血流的敌人。
更何况,若是那“卌七万种”,不说其它,就是自己嫁妆里那翡翠凤凰,她都是要争一争,对那“卌七万种”势在必得。
孟砚青突然觉得任重而道远。
以前的时候,她也许没什么实际感觉,毕竟她是无欲无求的性子,想着什么事都可以一步步来,活着就挺好的。
但是现在,开始得寸进尺了,特别是眼看着这罗战松扎煞着翅膀,正一步步走向上辈子的发展,这简直是拦都拦不住。
她更感觉到了命运的力量。
于是在这种压力下,她也想了很多,想起儿子,想起陆绪章,也想起自己的将来。
瞬间,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全都消散了。
她和陆绪章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是因为她自己的一些细微感受。
其实事到如今,她已经释然了。
或者说,她把他折磨得够呛了,她觉得也许差不多大概可能够本了。
现在,如果彼此能放下过去,她安心把自己的珠宝生意搞起来,他也正经工作,还能适时对她有些协助,他们再把儿子教育起来。
回头自然是要把上辈子儿子曾经踩过的坑填平了。
儿子从哪里跌倒,她就从哪里把那个罗战松打败,让他心服口服,让他直接进监狱,让他哪怕重活一辈子拥有上辈子的先知,也只能认栽,那才叫出气呢。
当然,还要把孟家曾经丢失的那珍宝找回来,也算是把孟家的家学发扬光大,不枉她重活一世。
再说直白点,任重而道远,她不想一个人努力,她需要这个男人给她搭一把手。
这个男人,再不济,他也是陆亭笈的亲爹。
自己就算给他一巴掌,嘲讽他羞辱他,回头要办个什么事,他还不是得乖乖得给自己办。
还有那央行的黄金许可证,以及一些其它事,如果有他的助力,总归是方便很多,可比自己没有门路在那里瞎折腾强。
想到这里,孟砚青拿起陆绪章留下的字条,仔细看了看。
啧啧啧,这疏淡正经的语气呢。
她才平息的心又起了波澜,恨不得把他揪过来骂一通。
装什么假正经!
*
孟砚青是有心和好的,不过她没台阶,而那陆绪章最近也是拒不露面,这让孟砚青竟开始百爪挠心了。
瞬间恨得咬牙切齿。
他这是不想活了吗!
这手段真高明,若即若离,想要拿捏她?
孟砚青心想,她才不吃那一套,谁先低头谁是狗,反正她是坚决不当狗。
这时候,陆亭笈陪着陆老爷子回来了,回来后,他便迫不及待地过来孟砚青这里。
孟砚青看到儿子,自是高兴,经过了这些天,他看上去更高了,身材结实了,不过皮肤好像晒黑了。
她心疼地摸了摸:“都快晒成黑炭了。”
陆亭笈:“黑就黑,我又不是小白脸!”
孟砚青:“……”
也是,这傻儿子,黑就黑吧。
当下母子两个一起吃了饭,兴致勃勃地说着接下来的计划,陆亭笈马上就要进入北大数学系了,他才十五岁,他大部分同学自然都得十八九岁了,孟砚青对此有些担心,怕自己儿子和同学没什么共同语言,被排挤或者不能融入圈子,当下自然诸多叮嘱。
而孟砚青要先去一趟香港,还有三四天就出发了,陆亭笈对孟砚青的香港之行也充满担忧,怕她不习惯那边,怕她迷路,怕她被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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