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被鲜血染红后风干的窗帘,松松垮垮的材质垂落在落地窗前。红酒杯的杯壁也被染得鲜红,男人摇晃着酒杯赤裸着双脚踩在地板上,目视窗外的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大殿内整齐排列着数十人,纷纷低着头无人敢上前打扰他。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坏了这压抑气氛的平衡。
优雅的转身并不能掩盖住他焦急的眼神,塞缪尔抚摸着自己柔顺的白发漫不经心开口「任务完成了吗?卡米拉」
「是的先生,凛发现并找出了我的不同。如您所料最后他打破了镜子。只是结界松动后他被人带走了,我并没有找到他」卡米拉死死低着头不敢看这位主宰者。
「抬头看我卡米拉。你做的很好,比这里所有的人做得都要好」他虽然是笑着看向周围一圈长着翅膀的恶魔,但明显被他目光所扫的所有人因为忌惮而僵硬得动弹不得。
「你一定会有很多问题吧,为什么我要如此大费周章为这个人布下一张网」他几步来到卡米拉跟前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下,用力抓起她的头发,让她不得不直视自己「嗯……不过你这样下等的恶魔怎么能理解这些复杂的情绪呢?」
「就好比说,你讨厌虫子。虽然他们并不能对你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可整天围着你嗡嗡叫就是令人厌烦,那种,极度的,烦躁」他像是摸到什么肮脏之物那样忽然松开手,惯性使卡米拉整个身体往前倾倒摔在地上。
塞缪尔眼里显露出的厌恶,仿佛那只虫子是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像是预料到她会靠近自己,连碰都不想再碰到她一下的塞缪尔往后退开一步接着说「捏死一个昆虫很容易但也很无趣,那种生不如死才是我想要的。从里到外的毁灭一个人,已经看了那么多年的戏,怎么能不加入一下增添乐趣呢。你说是吗?卡米拉」最后叁个名字他念得重音很重,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是的,主人」卡米拉立刻改称呼,试图平息他不止从而来的怒火,让自己接下来好受些。
听见这个称呼后,塞缪尔昂着头蔑视得看了眼卡米拉匍匐在地上的样子笑了。那微笑中带着讽刺,他缓缓抬起了右脚的脚尖。
卡米拉美艳绝伦的身躯以一种极度卑微的姿势将脸靠近试图去亲吻,微睁的眼看见他脚背上皮肤薄到透明,仔细看都能看到经络中流淌着的血液。
在嘴唇即将相触碰的瞬间,看似毫无力量的脚高高抬起,猛地将她踩在地上,她的脸被死死按在地上。力量流失速度超乎想象。汲取是主宰者特殊的能力,卡米拉知道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关于你的无私,我表示很感谢」不冷不淡的话从上方传来。如果不是她被踩得快要喘不上气,光是听语气的话,会让卡米拉真的觉得自己被赏识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出气渐渐比进气少,意识也越来越远。生理反应使得卡米拉眼球不断向上翻。
「那也应该去死了」
她很平静,没有为自己即将陨落的生命而感到惋惜。思绪已然不再受自我的控制,生命的最后她看见了最想要看见的人。艰难地颤抖着双眼望着地毯远方,空无一人的方向慢慢浮现出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由远及近,少女蹲在她跟前将鬓角的法勾至耳后说「虽然现在我是被禁锢在地狱的笼中鸟。但等到羽翼丰满之时,我就带你离开这喧嚣的尘世好不好呀?」
啊,我是谁呢?一个诞生起就是工具的下等恶魔吗?还是白衣少女的朋友呢?什么都无法想起来了。甚至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请带我走……莉莉……丝」卡米拉满脸幸福只是张了几下嘴细若无声的喃喃。
「主宰者!」
残忍的处刑被门外一声惊呼打断了,塞缪尔似乎看懂了她的唇语倏然松开了束缚,不悦望向门外的打搅者。
高阶恶魔别西卜显然被这一幕震惊到了,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知道塞缪尔疯,但也没想到在这个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刻,他还会自行损失兵力。还是珍贵的作战单位——魅魔。
「这是在做什么呢?天使都要打到家门口了」他蹬了一下高跟鞋以此宣泄一下自己的不满。
「如你所见」塞缪尔觉得很是无趣一口喝完了手里所有的红酒。
「能单独聊聊吗?」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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