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捂着鼻子说:“你也太不文雅了。就这样还给于奇写信,要不你还是别写了吧。”
花芽就怕周文芳好生生写的信到不了于奇那里都被谢伟民看光光。
周文芳摇摇头,也憋着一口气说:“这信我必须写,还得写的很亲热。”
花芽往门口瞅了眼,偷偷跟周文芳说:“你就这么放心他给你发电报?被他看了去怎么办。”
周文芳眯着眼,看到花芽鬼鬼祟祟的表情说:“你怎么突然说这话?以前你也能注意到这种事?”
花芽心想,这哪里是我现在注意到的,分明就是谢伟民到我家里坐在沙发上说的。
她既担心破坏谢伟民在周文芳心目中的形象,又担心周文芳给别人的私人信件被谢伟民看见,整张小脸纠结的不行。
周文芳也没什么好写的,装模作样写了点最近发生的事,就把信纸叠起来。
花芽见周文芳把叠好的信纸放到谢伟民刚才坐着的桌子上,焦急地说:“你就这么相信他?”
周文芳说:“当然不相信。”
花芽:“那你为什么还要把私人信件给他?就算是发电报这样也不对吧?”
周文芳说:“我看他还在喘气,我就生气。”
第132章
因为下午家委会要开会, 花芽中午跟周文芳俩人简单吃了一口提前到供销社排队登记煤炭票。
每年发多少票,拉多少煤。领煤登记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
好在中午吃饭的人多排队的人少,花芽和周文芳俩人堪堪在一点半之前登记上了。
供销社后身已经传来卡车运输煤炭的声音, 哗啦啦倒下来, 在寒冬之中都是黑黄金。
周文芳下午去自习室上自习, 跟花芽一起风风火火往回赶。
“听说北京都是集体供暖了,不需要每家每户自己烧煤。那多好啊, 太方便了。”
花芽挎着周文芳的胳膊,走了一会儿走热了,把围巾扯到下巴。小嘴呼出一口白气:“咱们这儿什么时候能集体供暖就好了。”
周文芳说:“咱们这里都是老房子,原来盖楼房的时候也没想着弄暖气道。估摸着短时间是不可能集体供暖。不过我家那块跟隔壁的墙薄, 大家都烧炉子,墙都是暖和的,跟我在北京时候差不多。”
这可把花芽羡慕坏了。她在林家村,每当到了冬天只能上山砍柴取暖,能烧煤炭的人家算上林家村的富裕人家。
她还试过自己烧煤, 烧出来的效果不尽人意。不如几十年如一日专门烧煤做买卖的人家烧出来的好, 人家的煤烟少经烧, 也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
她试过几次,后来也想开了, 这都是卖煤人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经验, 要是随随便便一烧就成功,人家也不能靠这个养活一大家子。
一阵北风刮过, 周文芳缩了缩脖子:“其实客厅上面做好烟道, 大半个屋子都是暖和的。就是脚下冰凉, 特别是我住平房,就像踩在冰面上。”
花芽知道这种感觉, 她家平房也是这样。屋子里的地面还不如周文芳现在住的平房,还是泥面的。到了冬天,外面冰面什么温度,屋子里的地面什么温度。
想一想,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有时候还能在冬天往山上溜达一圈,吃着婶子做的梆硬的窝窝头,砸都砸不开。
周文芳歪着头问:“你乐什么呢?”
花芽说:“就是想到窝窝头的事。对了,上午跟你说的栗子面窝窝头你到底吃不吃?加糖加蜜做的,就跟慈禧皇太后吃的一样。”
周文芳听她提了两遍栗子面的窝窝头,笑道:“你这是怎么了?接了栗子面窝窝头的活儿?”
花芽挠挠鼻尖,不大好意思地说:“还不是昨天在礼堂吃的蜂蜜栗子太好吃,小聂连长说剩下的栗子不好放,就都给我拿着了。”
周文芳闷闷地笑着,佩服道:“也就是你能从司务长手里弄出来好东西,他可是咱们部队出了名的抠门人。”
花芽心想岂止司务长给她好东西,就连阮旅和周政委都想再给她戴一次大红花呢。
昨天半夜回到家,她跟顾听澜俩人洗漱完了抱在一起睡觉,她隐隐约约还听到顾听澜在笑。大半夜的睡到一半开始笑,多亏她胆子大,换谁谁不害怕。
“既然是司务长给的好东西,这个便宜我就占了。”周文芳走到图书馆大门使劲跺跺脚,把鞋上的雪泥跺了下去:“我吃不了太多,给我几个尝尝就成。”
花芽跟她说:“栗子面没有苞米面那么实,轻飘飘的一个,我给你拿十个。反正天气冷,放在家几天不带坏的。”
“成。”周文芳冲花芽摆摆手,让花芽赶紧去活动室开会。
花芽把脚上的雪泥跺掉后,也冲周文芳摆摆手,进到活动室里。
这次家委会的会议内容很简单,就是冬期来临,对于家庭用煤用火和防冻方面的宣传。另外有孩子的家庭,尽量让孩子在学习班进行第三学期的学习,跟去年一样,没有特殊原因不要让孩子自行在外面玩耍。
花芽认真学了学防冻知识,特别是人身上容易冻伤的位置应该如何预防和治疗。
她记得去年结婚不久,顾听澜就去进行冬期拉练。回来的时候,两只脚上都有冻伤。要是换成现在她肯定会大大方方的拉着顾听澜的脚帮他搓点药酒什么的。去年刚结婚,束手束脚,让她都没发挥好。
开完会,花芽帮大芳姐把毛衣袖子改好,嘴巴上嘟囔着说:“等你织完都得开春了。”
大芳姐见花芽穿的圆滚滚的着实可爱,没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笑着说:“我哪里有你心灵手巧,咱们这边谁要是不跟着你学点织毛衣的样式,穿出去旧款式都觉得丢人。”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花芽说:“毛衣在乎的还是它的功能性,能取暖就是大头。光顾着美观失去了保暖,那就是顾此失彼。”
高婶子笑着说:“瞧我们小花同志最近没有白自学,说起话来就跟写文章一样,一套一套的。下回再给我们讲点什么啊?”
花芽还记得高婶子把她骗到台上念检讨的事,鼻子里“哼哼”两声不吭声了。
高婶子跟大芳姐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大芳姐跟哄小孩似得说:“听说你要做栗子面窝窝头呀,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口福啊。”
高婶子故意说:“我跟我们家楼上的住着那么近,都说远亲不如近邻,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口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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