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柱笑道:“我知道了,我请你吃。”说着又问周文芳:“姨,你吃不?”
周文芳说:“我就吃一个两个尝个味道就好了。”
花芽“啧啧”两声:“瞧她不争气的样子,一笼包子都吃不完。”
周文芳不介意她这样说,反而低下头捏了捏肚子上的肉肉说:“秋膘养的太多,我还是不跟着你们娘俩胡吃海喝了。回头找家药局,我买点荷叶碎回去泡茶喝。”
周文芳跟花芽说过这东西能减肥,就是花芽看周文芳老是喝,就没见她怎么瘦。不过对于减肥的女人来说,这话可不能说出口,杀伤力太强。
王天柱买来包子跟她们一起吃完,吃完又等了半小时,周文芳的头发总算烫好了。及腰的大波浪啊,一走一动,一颦一笑充满了女人味。
花芽站在她边上,卷着刘海。理发师还没给她梳,刘海顽皮的翘着,花芽对着镜子眨眨眼,用手自己顺了两下,表示很满意。
白给烫的,不能再满意了。
周文芳拉着花芽看了看自己的大波浪,抹了发油以后,头发又黑又亮,走起路来风情万种。
花芽发自肺腑地说:“真漂亮啊。”
理发师围着周文芳转了好几圈说:“看我这手艺烫的多自然,就跟天生似得。”
花芽又拿手顺了顺自己的刘海,小声说:“那我的呢?”
理发师总算舍得看她了,挪着眼睛在花芽头上打量一圈说:“这脸蛋真漂亮啊。”
花芽希望得到专业人士的肯定:“刘海,我的刘海呢?”
理发师纳闷:“刘海?不就在你脑门上呢,吵吵个啥。”
花芽要哭了,翘着刘海去找王天柱。
王天柱笨手笨脚的帮她扒拉了几下,总算能看的下眼。理发师拉着周文芳到隔壁照相馆找了好几张照片,打算洗出来两份,一份挂在理发店,一份给周文芳寄回去当做谢礼。
周文芳看着花芽的刘海,觉得也不错啊。
理发师低声说:“刘海是不错,关键人长得太漂亮,容易让人忽视我的手艺。”
周文芳:“您也别用我照片打广告了,结账,我要走了。”
理发师忙说:“我的手艺和你的脸蛋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周文芳听他的口气,开始冷笑。
理发师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打嘴。
周文芳当真给了钱就要走,还把照片的底片要到自己手上。理发师说:“发油,发油你还没买单呢。”
周文芳说:“去你的发油,老娘不要了!”
周文芳气归气,回大禹岛前,还是带着花芽和王天柱吃了本帮菜。
吃过本帮菜,他们大包小包的来到火车站上了卧铺车。
周文芳的大波浪在这边实属打眼,她最后受不了别人打量她的目光想要把头发扎起来。
花芽忙拦着她说:“三天不能扎头发,会变形。”
周文芳坐在花芽对面,还在生理发师的气:“他说的是人话么?我再怎么也不至于脸见不得人吧?我要不是烫完头我都不在他那做了。你不就烫个刘海,他左一句你漂亮,又一句你好看,阴阳怪气我呢!”
花芽知道周文芳说这话不是在埋怨她,她拿着小勺舀着罐头吃,一边跟周文芳说:“真是过分,我们家小芳哪里不好看了。真不会说话,我要是不在他那弄刘海,我——我我没给钱啊!”
周文芳说:“给什么钱?”
花芽说:“烫的刘海钱啊。”
周文芳说:“不是送的么?”
王天柱受不了了,捂着肚子笑着说:“那不是买发油送的么?发油你买了么?”
周文芳:“突然觉得消气了呢。”
花芽没占过别人的便宜,有些坐不住了。
王天柱把她按在座位上,指着窗户外面迅速倒退的景物说:“你现在要去给钱?”
花芽说:“那我岂不成了赖皮了。”
王天柱说:“怕什么,他给你用的都是用芳姨剩下的药水,也就你傻乎乎的当个宝贝。”
花芽小声说:“那怎么办啊。”
王天柱说:“没事,以后要是他的理发室没倒闭,你有缘再过来,把钱给他不就完事了。小安不也要往上海考学么,你还会再来怕什么。”
花芽想了想也对。毕竟理发师说话不中听在先,给他吃个小小的教训,等以后来了再说吧。
想通以后,花芽跟周文芳坐在一起,开始交流烫发的心得。
交流完烫发心得,花芽觉得自己出门一趟变得潮流了许多。
火车在轨道上“哐哐哐”地并道行驶。
车速减慢,可以看到穿着铁路制服的同志用旗帜打着信号。
过路的车和行人被挡在路闸后面,好奇地看着火车里的旅客,应该有人会猜想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花芽趴在中铺,同样好奇地看着外面的老百姓,匆匆一瞥的缘分,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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