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和周梨正在说话,“我?也是听闻你表哥他们来?了,既如此这书?院要开设,少不得是要将我?这里的工人分去过半了。”
听他那口气,仍旧有些不舍的意思。
“铺桥修路虽是重要,但这办学更是民生大事,耽误不了你多?久。”周梨瞥了他一眼,觉得挈炆已经魔怔了,在说现在进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山川那么远,他不可能一年里就将条条大路都?给铺平了。于是还劝着:“临渊洼那边,没准过一阵子切碎石机弄好?了,不晓得要同你节约多?少人工呢!这修路的钱纵然不是咱们出,但也不好?这样花吧?”
钱是柳相惜那里管他爹娘要的,所以挈炆花起来?是一点也不含糊。
挈炆托着腮帮子,竟然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说的也有些道理。”然后催促着周梨,叫她快些去催陈慕。
正说着,沈窕和厨子端了面来?。
待吃过各自回去休息。
不想家中?这一头,白亦初他们竟然还没回来?,听着林冲说,还在杜公子那边,周梨心想怕是留在那边商量着什么,也不多?管,只先洗漱休息。
翌日起来?,和家中?各人招呼了一回,自是去见杜仪。
也是几年没见了,除了一张脸没变化?,周梨觉得现在的杜仪的身上,有种从前没有的光辉气势。
言语动?作间,也颇有些传说中?的帝王风姿。周梨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这个词,当时也给自己吓了一跳。但实实际际上,这便是他给自己的感?觉了。
“阿梨,怎么不认得我?了?”杜仪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只温和笑问?。
这个笑和语气,倒是一下将周梨拉近了,“表哥。”
“阿梨大了,出息了啊!”杜仪看着她,满眼的欣慰,示意她坐下后,有人伺候了茶水,便道:“昨夜阿初在这里坐到子夜方回去,阿梨可晓得他说了什么?”
“说什么?”周梨当然疑惑,只好?奇地看着他。
却听得杜仪说:“他说,他秉承武庚书?院宗旨,男女同入学,先辈们没有开的先例,在这屛玉县是极好?的时机。还说……”他说到这里,朝周梨看来?,微微蹲了一下:“将来?,女子也可以入朝为官。”
周梨是惊愕的,她真的不止一次怀疑过白亦初是自己那个世界穿越来?的,这思想居然如此超前。
“那表哥以为如何?”所以阿初昨晚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就是要和表哥谈条件。但男女同入学,这个封建时代里已经算是跨出了很大一步,这再叫女子入朝为官,怕是有些难了。
“我?以为阿梨可以,那别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大虞女子里,多?的是才华横溢不输男子的女中?豪杰,她们就是缺个机会而已。”其实白亦初这一点上,杜仪不知道他是为周梨所求,还是为了什么,但是和杜仪不谋而合了,如今他的这些谋士中?,也有不少女流,自己也亲眼所见,她们并不比男子差什么。
再何况,这个不是还有阿梨么?不说此前赈灾之事,就如今她手里管着的金商馆和神农属,不也是发展得极好?的么?
所以杜仪觉得,既然是要谈到这个‘公平’二字,也就不能局限在权贵和寒门出身之上,更要用?在男女之上。
更何况他也认为大虞建国多?年来?,不管是经济发展还是农业发展都?一直停滞不前,更重要的是大部份地方都?将女人圈禁起来?,这等于浪费了过半的人力?资源。
正是应了那一句,人在家中?饿,地在草中?荒。
所以如果女子也同男子一般出来?学习,将来?不管是走上哪一行,都?是在为国家出力?。至于他们的孩子,这屛玉县不就有幼儿馆么?马上自己也要承办这书?院,如此一来?大小?孩子都?有了交托的地方,也就不用?咱们用?人来?看着他们。
周梨怔怔地看着杜仪,心忽然有些热血沸腾起来?,起身朝着杜仪行了一个大礼,“表哥,这一拜,是我?为天下女子。”
杜仪笑着虚扶她一把,“往后的事情?,到底如何还不知晓,只不过我?们这些人因?这因?缘巧合聚集在一处,总是要做出些事情?来?的,不然也枉来?人世一遭了。”但他到底还是担心豫州和齐州开战之事。
到时候不知道要死多?少老百姓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不是以战止战,而是民心所向。”
谁还不希望是这样呢?可是周梨也不知道,毕竟向来?这天下的诸侯们,都?是靠着打出来?的。
跳过这些个沉重话题,方说起杜屏儿来?。原来?昨晚她已经来?见过杜仪了,兄妹本许久不见,但因?杜仪这里事情?繁多?,所以也没能多?说几句话。
所以今儿杜仪也要去杜屏儿家里,更要到周梨家去拜访元氏和周秀珠。
只是周梨一听,忙笑道:“那不必了,我?出门的时候,我?姐他们已经先去了幼儿馆里,你怕是遇不着,倒是屏儿那里,挂念你得紧,只怕还有好?多?话要和你细说,你去瞧她便是。”
听得她的话,杜仪的心情?就甚好?了,“这样也好?。”有个事情?做起来?,人到底是精神些。
又?引了周梨见过一些人,这才放了周梨回去。
杜仪的到来?,以及他身边的各路人才,一下将周梨的疲惫都?分去了过半,使得肩膀上的担子一下轻了不少。
就只管着金商馆和神农属这两边了。
金商馆这边她几乎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外面是顾少凌在张罗,水上走货又?是顾少鸢亲自承办,反正到目前为止,是没有出什么意外。
至于神农属就更不必多?说了,在这独天得厚的好?环境
里,育苗速度之快,也让他们能更快将这实验计划给推进。
从杜仪那里出来?,也是悠哉到家中?,听得林冲说萝卜崽回来?找过自己一回,便晓得他已经将事情?给办成了。
当下便喊了罗孝蓝来?,将那何曼娘之事道之与她。
罗孝蓝对这公堂一律,最是清楚为过,有她执笔,居理清楚明晰。
周梨这去将何曼娘接来?,只鼓励着她将那鸣冤鼓给敲响。
这桩案子没有什么悬念,萝卜崽今儿引得李大牛将那些打女人的话都?给道出来?,当时不少人听着,都?是证人。
所以白亦初这才穿上那七品县令的官袍,敲了几回惊堂木,这案子便定了。
判了他们夫妻和离,这李大牛因?妒谋害他人因?年代久远,无从考究,所以只发配去了那临渊洼里挖矿。
当然,还先敲打了他几个大板子。
李大牛万万没有想到,何曼娘一夜不归家,居然跑到衙门里把自己告了?直至听了白亦初的宣判,自己被扒着裤子往长凳上按,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和自己玩笑,只挣扎着叫嚣:“凭什么打老子?男人打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子的媳妇老子还打不得了?”
这话若是他在别的州府说,想来?是有不少拥护者的。可这里是屛玉县啊,不管是南边的山民们敬重的紫萝山鬼,还是北边奇兰镇山民们供奉的卓玛大神,都?是女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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