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晚上吃什么?”公?孙澈想着,鱼给?人?换走?了,菜也没摘来。他眼下就?为这件事情发愁,毕竟今日?到了自?己做晚饭。
可怜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他拿着手里那淘洗好的米,问起周梨来。
说这话的时候,沈窕刚从船舱里出来,听?到这个‘吃’字,忽然又想到了那血腥画面,顿时忍不住就?想干呕,一面捂着嘴冲朝甲板上
去,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最近再也不见到肉了。”
公?孙澈闻言,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这样矫情了?那在战场上,多的是血肉横飞,尸首分离。”
“人?家是姑娘,你如何好拿来和你这样对比?”章玄龄对于公?孙澈的话十分不赞成。
周梨听?着他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时有些发愁起来,连忙敲了敲桌面,“你们扯到哪里去了?如今人?这村子的村长都死?了,人?命关天,想想法子,总归要弄清楚缘由吧?”
“我去追狗,我不信他们吃完后就?待在那村长家。”公?孙澈说道。
章玄龄也连忙道:“那我去暗中查访一下村中人?。”只要自?己仔细些,肯定能查探出些线索来。
说完,那公?孙澈更?是直接将淘洗好的米连带着锅给?了周梨,也下船去了。
周梨无奈,只能去煮饭,又喊了岚今去大爷家地里摘些蔬菜来。
总不能因为遇着这等奇案便不吃喝了吧?而且不吃饱怎么能有精神去查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约是他们两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白亦初也回来了。
周梨的米饭早就?已经煮熟了,如今正?在用鱼头和船上其他的配料继续煮汤底,见了白亦初来,连忙起身,“去了这么久,可是有线索了?”
“那些狗看?着的确像是人?专门饲养的,只是我过去刚动手驱赶,便都纷纷朝着四面八方跑去,我追着其中一头上了山里,一路上并?未发现有人?活动过的足迹。”可见这些狗,只怕真是生在这山里的。
就?是他回来后,那受害者的尸骨已经所剩无几,如今只剩下了那骷髅头和同?样啃得?干干净净的几个肋骨。
好在这些恶犬离开后,那受害者家属便都来了,村长夫人?哭得?要死?不活,眼泪鼻涕并?飞,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媳妇也哭哭啼啼的,胆子还小。
“唯独是他那儿子金宝二,我问了两句,起先倒是头绪清晰,只是到后面越说就?越是玄乎了。”白亦初是一点不信的。
这个回白亦初话的是村长的三儿子,他有六个子女,已经死?了三个,养大三个,唯独这个儿子在跟前,女儿嫁到了邻村去,另外一个儿子则在前几年去了芦州,说是跟人?在河边合伙养鱼。
然后就?没了音讯。
只不过这些对于白亦初来说,这赵金宝头脑清楚说出来的这些家庭信息,对于案子似乎是无用的。
真正?到了要点,也就?是问起他父亲或是他们家有什么仇人?,为何这些狗群只攻击他父亲一个人??且还要给?生吃活吞。
“我问道此处,他便开始闪烁其词,讲的都是明天山上有什么天狗的传说,早在十七八年前,他们村里有一户人?家,就?是因为死?在天狗的口中,九口人?十条命,一个不剩下,就?剩下一堆残肢碎肉,勉强将这家人?的尸体都给?拼凑出来。”
至于那个八月大还在母亲腹中的孩儿,想是因为过于幼嫩,所以天狗连个尸骨块都没有留下,倒是在孩子母亲旁边看?到了半截脐带。
周梨听?完,当然还是不信,“所以照着他们说,这事儿当年也没报案?而今日?他父亲被害,也不打算报案?都当是天狗吃人??”
白亦初颔首:“用他们的话来说,是这个道理,且我过来之时,已经在开始收殓那剩余的残肢了。”而且这等横死?,依照他们村子的传统,即便对方是村中位高权重之人?,但也不能给?办丧事,且这天黑之前就?会赶紧给?埋掉。
“这么着急?”周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想如果有人?专门训练那些狗咬人?,这倒是简单,平日?里拿带有受害者气味的衣物给?狗扑咬就?好了,可吃肉这又是什么道理?
且这受害者的家属,身上应该多多少少有他的气味,却没有被那些狗攻击,那肯定这些狗不是因为气味的原因。
如今听?得?白亦初的话,便道:“虽是有些不妥当,但如今查清楚此案最为要紧,这受害者的尸骨,咱们当得?存留一些,我总觉得?那些狗只撕咬他甚至吃他,只怕并?没有那样简单。”
不想她话音才落,就?听?白亦初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刚才趁着他们不没留意,用菜叶子包了些回来,给?沈窕收着了。”
周梨这时候却是顾不上夸他机智,或是与?自?己心有灵犀,而是担心地问道:“你没和窕窕说给?她收着的是什么吧?”
“还没。”白亦初回着。
周梨不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怕是沈窕要将胆汁也一并?给?吐出来了。一面也道:“那些狗你想来也看?到了,半点野狗的样子也没有,且我看?都是体型相?近,不如到附近村镇打探打探,这么多头,人?为饲养,每天不知要吃多少生骨肉呢!兴许能有些消息。”又说章玄龄和公?孙澈分头行事之事。
不过野狗都分散四方进了山里,怕是公?孙澈那里也没多大的收获了。
白亦初探了一眼船舱外,夜色已经要近了,便道:“既如此,等他们回来,我们商议一回,一部分人?留在村子里,一部分人?乘着船去附近的村镇打探。”
说到底,最主要的还是要弄清楚那个最开始的人?喊的天狗来报仇,以及后面遇到那个满脸疱疹的人?嘴里也说了天狗来报仇。
这报的是什么仇?
反正?装神弄鬼这一套,他们两人?都不相?信。当下正?为此事发愁着,忽然听?得?沈窕的叫声,周梨和白亦初几乎是立即起身,还以为遇到了什么危险。
哪里晓得?匆匆出了船舱,却见沈窕将那菜叶子抱着的碎肉扔在一旁,人?则在一旁扶着栏杆朝外干呕。
周梨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朝白亦初说道:“和你说话,忘记这茬了。”一面上前要将那碎肉捡起来。
但白亦初已经先行了一步:“我打算去地方衙门,找仵作暗地里验上一验,这血肉里是不是有其他的东西。”
“你怎么如此说?”周梨的确是怀疑,但是她没有证据,甚至说服大家相?信的理由都没有。
因此听?得?白亦初这样讲,是有些震惊的。
“这碎肉里,有一种奇怪的土腥味。”这不该是一个活人?身上有的,且这也不是群狗撕咬过后留下的腥臭味。
所以白亦初才有此想法。
周梨自?然是没闻出来,不由
得?羡慕地朝白亦初问:“怎么,又是习武之人?的特权?不过若是能验出来,那么也就?能证明,根本不是什么天狗报仇,就?是有人?蓄意作案。”周梨闻言,自?是有些欣喜的,如此一来,只要让村民们相?信没有天狗,就?能从他们那遮遮掩掩中问出更?多的线索了。
现在他们都认定是天狗所为,生怕被牵连,自?是不敢多言。
因此两人?商议着,眼下还是先以验这尸体碎肉为主,等得?了个结果,也算是抓住了主线,可继续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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