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看得那个气啊,只觉离天又使了什么歪招,一个劲地带坏自个儿的传人,它这生死之道,好不容易才遇上个能学的,决计不能让离天引到魔道上去,它越想,越觉得离天居心不良,恨不得抓住他暗地里约法三章,但眼下人多口杂,那二人又交头接耳的说着话,玉牌看着,心如猫抓。
这魔修到底图个什么呢?
玉牌埋头苦想,却是见着身下灌木颤动,再一看,竟是一小小孩童。
它这一惊,倒是将萧景引了过来,这方走进两步,那孩子倒是冲了出来,一手拽着萧景衣裳,再也不肯放了。
这孩童不过五六岁,一身粗麻衣裳,头上的小髻也乱糟糟的,身上竟是些碎叶枯枝,像是在山中走了一段时日了,此时见着人,更是激动得不行,还未开口,就先啜泣了起来。
那声音脆生生的,一行本还在处置诛焰兽的,都不由转过头了,见着了来人,皆是有些惊诧。
倒不是对方有多少古怪,恰恰是太过寻常了,这孩子浑身上下一丝灵气也无,不用细看也知是个没仙缘的,这世间大半的凡人皆是如此,身上灵根杂乱,就是数也数不清楚,待到百年以后,也就入土化尘了。
然这般的凡人,都是在天台山以外的。
玄宗自创派立宗,就与那尘世分清了界限,早在东南西北各个出路上布下阵法,止那妖兽不出,防那凡人不入,至此划开了仙凡之别。
萧景也是一愣,有些恍惚地拍了拍孩子的肩膀,又冲着江离眨了眨眼,离天只当没看见这份局促,站在不远处,全当看戏了。
倒是有一个手提长棍的修士走了过来,这刚蹲□,连一个词也没说,那孩子就哭得更盛了,脸上脏兮兮的,看着就可怜得很。这一众修士都是筑基上下,这等修为,又非世家出身,谁会成家立业啊,平日连姑娘的摸不着,这哄小孩的事就更不必提了。
到最后,被推出来的反倒是秦皖之。
这剑箓阁的灰衣,因着先前的木善符为所有人侧目,但亦有同阁中人奇道:“这小子不是江道长手下的,怎么跑这来了?”
修仙之人,若真照着凡人称谓,那人人都可扯个道长的名号了,所以在玄宗,也只有金丹的修士才能有个名号。这外门之中,金丹修士也只有十来人,多是留在这处管事的,平日里是见也不得见。
秦皖之何德何能,自没有服侍金丹修士的福气,这位姜道长,其实也只有旋照修为,但大家尊他一声道长,也非是无缘无故的。
前面曾说过,外门有十万弟子,也算是自成一国了,这个中有谈婚论嫁的,亦有暗通款曲的,这后一种,若是结了珠胎,其父也好,其母也罢,多是不愿理的,只能抛在外头了事。这样的丑事,几年总得出个一回,大多是不足月的孩子,若无人照料,便是死路一条了。
姜道长要处的事儿,就是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也不知他这么过了多少年,到了现在,那些裹着包袱的婴孩就是直接放在他家门口了。
这事宗门也是默许的,故而在发放功德牌时,也为姜道长写了几个,这功德牌,也是向着阁里领来的,随机发放,多是些看炉采药的活计,但到了姜道长这,就成了看顾孩子这等事了,秦皖之在他手下,这拿手的活儿还需问吗?
所以此情此景,秦皖之当仁不让。
秦皖之倒也认命,从袖中取出一张雪白的符纸,信手一掐,那物就成了一纸鹤,飘飘然然的,落在那孩子面前。这东西确是巧妙,这展翅之间,就成了亮晶晶的糖色。
这孩子也小,见着好吃好玩的东西,这啜泣也止了一半,眼巴巴地瞅着秦皖之,像是等着第二个糖鹤飘然而出。
秦皖之咳了一声,头一句,就把在场所有人的疑惑给问了出来:“你是怎么入山的?”
九墓山的阵法,到底是玄宗创派时,七位尊者所下的,一毛头孩子,怎就闯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JQ神马的,这个副本一定会写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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