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放靠在护栏上面,双眉紧拧,用右手按住左手腕,似是在控制着什么。
“你看得出来?”他叼着烟,垂下眼看看自己还是不受控制的左手,忍不住骂了一句,“姜沉那个狗,问了十遍我在跟谁讲话。”
“没眼力见,下次找个能听懂的人打。”张世憋着笑,又忍不住打趣他,“我挺好奇,你刚才跟她讲游戏的时候怎么不抖?看来还是得在van神的专业领域操作。”
陈放冷下脸,把手里的打火机砸给他:“滚。”
“行了,你自己等着吧,我撤了。”张世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爱情,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两栋楼之间只有这个阳台到能看到隔壁,一直等到对面的灯全部熄灭,陈放的心才终于沉了下去。
手机里,刚被他骂完的姜沉发来消息。
[姜:放放,你最后干嘛亮牌子,手抖?]
陈放眉头一皱,不想承认。
[:你哪只眼看见我亮了。]
[姜:……]
[姜:我截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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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简的摄影爱好是从高中起就有了的。
父母没有反对,但只允许她在课业闲余时出门取景拍照。
高考结束的那个月,正值夏日酷暑,刚拿到驾照的堂姐兴奋地邀时简去隔壁省的水库兜风。
两人一路小心谨慎,但堂姐毕竟是新手上路,开了小半天才勉强到城郊。
最后决定在临近的小村庄里逛逛。
村子叫木姜,风景秀丽但是人烟稀少,剩下零散的几户人家。
堂姐对摄影没兴趣,逛了几分钟就回车里刷起了电视剧,叮嘱时简注意安全别跑太远。
户外的气温太高又没有防暑用品,时简兴致缺缺并没有走太远,只在村口随便拍了几张照片。
正准备走时,远处一座荒废的学校吸引了她的注意。
山野间的草木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唯独那学校四周,一片死寂,了无生机。
时简生了好奇心,想着堂姐就在不远处,便大着胆子走进无人的荒凉小径。
一路畅通无阻,尽头,是一扇生了锈的破旧铁门。
铁门连着的墙壁,蜘网密布蚊蝇乱飞,没有一丝人气,只剩下荒芜。
“嘶……”
一阵冷风吹过,时简拉紧衣服,向后退了几步。
“有点像恐怖片。”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正犹豫着要不要拍张照片时,耳边听到微弱的抽气声。
“有人在吗……”
时简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几步,隔着铁门向里看。
下一秒,她倏地停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时简看到,离铁门不到五米的水泥地上蜷缩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那人上身只有一件残破不堪的深蓝色衬衣,两只袖子各剩下一半。
露出的手臂上面是一道道醒目的血痕。
受了很重的伤。
大脑重新恢复运作,时简丢掉相机,用力抓住铁门晃动起来,尝试着叫人。
“你……你是不是需要帮忙!快醒醒!”
约摸过了半分钟,对方终于有了反应,他仰起头,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时简眼前一亮,晃得更加用力:“你有意识是吗!我能救你!”
“走……”
“不要站在那……”
“时简,起床了时简,起来吃中午饭啊姐妹。”
“再不起来他们要把菜抢光了。”
梦境结束。
时简恢复清醒。
她动了动僵直的双腿,掀开被子下床。
“千星,我洗漱完就下去,你们先吃。”隔着门板,时简低声回了一句。
正午的日光透过纱帘照进房间,时简闭眼缓了缓神,耳边响起楼下的打闹吵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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