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敛的春雨剑意,主杀伐。
可她本人其实不善于杀人,在这个剑修为主的时代,没有随波逐流的投靠诸国宗门,只是偏居于落仓书院,授课解惑,对于剑道苦心孤诣,一直都是为人师表的先生。
时至今日,杜敛早已习惯一个人生活,淡泊名利,心境超然。
她喜欢独处山间青石,在春雨秋荷里提剑观雨,明心见性,让她的剑意愈发纯粹。只是偶尔会跟远在陈留郡的哥哥通信,信笺上说的也多为剑道上的感悟,以及自家侄儿杜微的近况如何。
可这种生活,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有。
杜敛用她果决的剑意,告诉大家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生命的价值,不论你是王侯勋贵,还是世家豪门,在真正的死亡面前,都会变得一文不值。
“她从开始就想着要杀死梁文道,不论他是谁。”
许青云抬起头来,他看着远处那个形单影只的杜敛,很难想象这个有些娇小的女子,在面对阴阳家这等权势面前,竟然还能拥有如此果决而又凛然的内心,不禁心生感慨,道:“这种人的强大之处,就是那种不畏死亡的凛然剑意。”
李尔德抬起眼帘,有些耐人寻味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再次回到朱凤身上。
可就在那一剑过后,朱凤似乎已经失去意识,只是茫然的点点头,有些失魂落魄,心绪复杂。
她看着远处倒在血泊里的梁文道,想要上前探寻情况,可又犹豫不决,不禁喃喃自语,道:“可能吧,但愿没有什么事。”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就连卢白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此时,他脸色涨的通红,目光复杂,心生感慨,道:“杜敛,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有些人,做错了事情,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杜敛抱着已经死去的侄儿,目光澄净,似是放下心中憾事,道:“梁文道给了你一刀,姑姑替你给了他一剑。”
她想了想,又自言自语道:“这一波,咱们应该不亏!”
“疯子,真是疯子!”卢白脸色涨的通红,不禁破口大骂,道:“杜敛,你真是个疯子,你这是自寻死路,就等着阴阳家的报复吧。”
“不等了,我现在就要走了。”杜敛将死去的杜微放在地上,伸手很是平静的整理衣衫,她看着卢白,说道:“卢师兄若是有心,就将我侄儿的尸体,埋葬在我经常打坐的那棵古树下。”
她顿了顿,又摆摆手,很是洒脱道:“若是阴阳家的人不让,那就随他们好了。”
“杜敛,你以为你走得了吗?”韩束儿抱着气若游丝的梁文道,闻言抬起头来,她目光充满愤怒,咬牙道:“我定要让你万劫不复。”
“是吗?”
杜敛双眼微微眯起,眸光有剑意凛然,她望着周围的人群,嘴角噙着冷冷的笑意,道:“书院可以畏惧阴阳家,但没有理由要帮阴阳家,你现在不过孤身一人,有留住我的精力,不如去照顾照顾你那要死的弟弟吧。”
韩束儿勃然大怒,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没错,书院终究是书院,自己也不可能放任梁文道不管。
她此时早已心急如焚,再也不敢耽搁下去,直接抱起已经垂死的梁文道。
两人化作一道如霞长虹,急速像山下掠过。
望着已经远去的两人,卢白愁眉不展,有些担忧,道:“韩束儿此去必将引来万千雷霆,你还是好做打算,莫要真的万劫不复!”
“这点我自然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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