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醺的黄浦江畔,有靡靡的十里洋场,那里光影迷离、乐音袅袅,仿若纸醉金迷的东方巴黎。充斥着夜夜笙歌的金碧辉煌歌舞厅里,身着旗袍、身段婀娜的妩媚名媛与打扮光鲜的富家子弟在舞池里滑步,间或谈笑风生。
这么一来,她们能比以前多睡好一会儿,晚上也不用服侍师姑到很晚,八点半暮鼓敲响,就能回自己寝室休息了。
民国九年的海城,好像被一层看不见的幕布隔成了两片——
一想到还能跟着主持学拳脚工夫、草药知识,都想掐自己两把,看是不是在做梦。
师姑们再不满,只要想在庵里住下去就得遵守,不是没想过抗议,甚至还悄摸摸地聚起来合计过,想像女魔头推翻虞师姑一样推翻她,但一想到女魔头那恐怖的武力值,又不得不偃旗息鼓。
几个师姑一听,虽然没有点名,但哪条不是在说她们?
世间百态,在同一座城市上演。
众人一致点头。
她晚上还有两件事要做:
师姑们是无可奈何附和,扎裤尼们却满脸高兴。
当晚,留下的女尼们,每人一碗熬的稠稠的白米粥、一小碟咸菜、一颗煎得金灿灿的荷包蛋。
徐茵继续说道:“我还草拟了一份作息表,给大家大致讲讲埃”
另外,她减少了禅修、听经、诵佛的时长,添了一个半小时的早锻炼,打算教她们练一套防身术。
庵里没有男人,进城采购也好、下山化缘、做法事也罢,都得女尼去干,得让大家有自保的能力。
当天晚上,赵梅花等扎裤尼们含着轻松的笑容甜甜入梦。
“……”
虽然这个时代对中医不太友好,但技多不压身,再说眼下买药难,能自给自足也不错。
“没意见的话,等庵里修缮完毕,咱们就照着这份作息表执行了。”
徐茵仿佛想起了一件事,放下筷子说道:“我趁烧火的时候,想了几条庵规,你们听听有没有要补充的地方。第一条:遵纪守法、以庵为家;第二条:遵规守戒、一视同仁;第三条:戒贪嗔痴、常抱佛心;第四条……哦,暂时只想到这些,大家也可以进行补充,回头我誊抄到卷轴上挂起来,望大家做任何事之前,都对照庵规,每日三省吾身……”
徐茵穿行在街巷间,心里五味杂陈。
她以前觉得,每个任务世界不过是作者笔下杜撰的一个故事、一部小说,她在完成任务的时候,并不会过多关注与她关系不大的人或群体,潜意识里把他们当成了NC。
然而此时此刻,她突然意识到,她在努力完成任务、顺利苟过这一生的时候,这些人,同样在努力生存。
在他们的眼中,这是他们唯一的一世,再苦再难都要挣扎求生、不愿放弃的人生。
徐茵杵在十字街头,怔怔地发了会儿呆,直到有个七八岁的孩子站在她面前,声音怯怯地问:“先、先生买报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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