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简单的一句话之后婆子便又匆匆的走了,她急着去厨房取热水。
贺元敬不满意这个答案,还有再抓着婆子问清楚,却被父亲喝住。
“你就别添乱了,老老实实坐着等。
不然,你就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老爷子半辈子经历自然比贺元敬多,即便是心里再着急也没他这般乱了章程。
贺元敬没走,老老实实的坐下,但脚却不老老实实落地,两只脚换着抖,足见他内心里有多紧张。
大哥和三弟都不在家,父亲一把年纪了,他这个男人还不在家,万一有个什么事谁来顶?
之前大嫂生侄儿侄女的时候他都不在家,只经历过他媳妇儿生孩子,还全程是脑子不清醒,现在还缺乏经验不能淡定也属正常。
女人生孩子他们又帮不上忙,除了干着急也只能等着。
一会儿那婆子又回来了,端着热水盆急匆匆的往内院去。
贺老爷子跟儿子说,“这是在生了,快了。”
结果贺元敬就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着快了这两个字,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念叨个什么。
老爷子不乐意看儿子的傻样子,没眼看。
这时候也不由想到了小儿子,里面生产的是他媳妇儿,孩子是他的孩子。
可小儿子却不在家,连要有孩子了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骂了小儿子十几年,老爷子心里还是心疼小儿子的。
臭小子,也当爹了。
正想着小儿子,突然就听到二儿子惊呼一声,“有动静了。”
老爷子第一反应以为是生了,下意识扭头去看。
外院进内院的门。
等了又等,没一个人出来,也没有听到报喜的声音。
老爷子质问二儿子,“你听清了没?是不生了?”
结果,贺元敬“蹭”的一下从椅子里窜起来,满脸惊喜大步往门口走。
嘴里还不住的念叨,“生了,生了!呵呵呵……”
到门口等了又等,伸着脖子探着身子往里头望,半个人影儿都没有看到。
疑惑之下他回头来问父亲,“怎么还不出来?”
看着这个明显脑子不清醒的傻儿子,老爷子能够确定,他们说的牛头不对马嘴。
叹一口气,挥着手臂招呼傻儿子回来坐着。
“你刚才喊有动静是什么动静?”
贺元敬还回忆了一番,看起来有些吃力。
“刚才我好像是听到弟妹的声音了。”
因此联想到自己媳妇儿生闺女的时候,他还说得有理有据。
“之前嫣然生芷芮的时候就喊了好几声,弟妹生孩子生了这么久都没有听到她喊,刚才喊了声不就是有动静了?”
老爷子泄了气塌了腰背,从鼻孔里长出一口气,白儿子一眼。
要不是时候不对,他都想给他一鞋底子,敲敲他那满是浆糊的脑子。
内院屋里,之前沈华柔是疼得没忍住,她自己不知道,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陈氏在她床边轻言细语说话宽慰打气,手被她抓着,手心里都被沈华柔的指甲抠出了血。
她也疼,但一直忍住。
她生芷芮也是头一胎,那个时候跟她现在也差不多,到后来疼得都没了力气。
沈华柔一直都是恍惚的,就记得一点,稳婆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
而二嫂在她耳边说的什么,她反而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太疼了太疼了,要是贺元凌在这儿,她绝对要骂他两句。
她舍不得怪孩子,当然是一切责任都在贺元凌身上。
骑着大黑马奋力往家里赶的贺元凌突然打了喷嚏,鼻子好痒。
看着路边越来越熟悉的景色,他的心情格外轻松愉悦。
本来不该这个时候回来的,但他惦记着家里的人,所以在梁王问他愿不愿意护送他进京的时候,贺元凌只稍微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圣旨来了,皇帝要招兄弟梁王进京去,说是心疼弟弟小小年纪就在封地受苦,要招他回去叙兄弟情。
皇帝的家室贺元凌不关心,他关心的是这趟去了他能在返回的时候转道回趟家。
梁王才十四岁,乱事起的时候他慌得没办法,身边又没有能撑得住事的人,等朝廷援军到来后他为彰显他不是无作为跑到军营来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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