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鱼鱼站在原地?闭了闭眼,随后用力抽走?自己的手,转身看着?江婉衣。
她穿着?打扫阿姨的工作服,明明才四十二岁的年?纪,面上皱纹却多的犹如五十多岁,肤色蜡黄,头发?粗糙,形容枯槁,一看日子就过?得十分?辛苦。
此刻,江婉衣眼睛红红地?看着?她,好似想念她许久一般。
江鱼鱼毫无波动,她说道:“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姑姑您,只是我以为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江婉衣眼泪开始往下掉,她道:“我知?道你恨姑姑,可是我也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一生都被任全?东绑住,我没办法啊,姑姑知?道,你受了委屈吃了不?少苦,也知?道你当年?差点被任全?东侵犯——”
“我不?想跟你回忆往事,姑姑。”江鱼鱼冷冷打断她,“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婉衣激动道:“你别别走?小?鱼!好好好姑姑不?跟你说以前那些事,姑姑只是想求你一件事。”
江鱼鱼说:“要钱没有。”
江婉衣眼泪又开始掉,“小?鱼,你别这样,姑姑知?道你有,也知?道你也想让任全?东进监狱,但是你能不?能想想姑姑,如果他进了监狱,我跟宁宁两个人可怎么活啊。”
“姑姑,您现在有手有脚有工作,没了任全?东照样能活,任雪宁大学快毕业了,您也该让她自食其力了,任全?东进去了不?正好,少了一个吸血虫,您活的更?轻松。”江鱼鱼冷冷道出事实,“这么多年?您也该明白了,任全?东那种烂人,离得越远就越好。”
江婉衣抽噎着?:“可是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姑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进监狱。”
江鱼鱼:“哦,可是我不?会给您钱,杀人偿命,他欠了一条人命就该收到法律的制裁。”
江婉衣还想再说些什么,江鱼鱼不?耐烦地?打断她,“姑姑,当年?我十五岁,您应该是知?道任全?东每晚都试图开我的门锁,您知?道却不?制止,就凭这一点,我现在还喊您一声姑姑,您就该知?足了,还有,任全?东跟任雪宁找我勒索钱财并且试图强/奸我,我没追究他跟任雪宁的责任,已?经对他们是大恩大德了,您如果还有脸,就该一言不?发?灰溜溜走?人,而不?是缠着?我要我给你们钱帮任全?东赎罪!”
江婉衣神色凄苦,“小?鱼,可是任全?东也受到了惩罚,你朋友把他肋骨打断了两根,耳膜跟眼球都破——”
江鱼鱼见她还执迷不?悟,她不?想再多说一句废话,她冷冷道:“您再多说一句,我立即报警告您丈夫跟女儿?合谋勒索强/奸我,到时候您不?止是见不?到任全?东,连任雪宁,您也得去牢里才能见一面!”
江婉衣倏地?闭上了嘴,却仍旧不?想放弃,她双膝猛然跪地?朝她,还没开口,江鱼鱼扭头就走?,步伐快得像是在逃离瘟神一般。
只是刚出洗手间,江鱼鱼迎面就碰上了正往这里走?来的江悯行,昏暗不?明的走?廊,他穿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裤,长腿阔步走?近。
黑眸在洗手间门口觑见安然无恙的她,他几步过?来,视线不?由得注意到了洗手台前跪着?的中年?妇女。
江鱼鱼捂住他的眼,抱着?他的手臂,拖着?他往回走?,“您别看。”
江悯行温柔扯下她的手,笼在手心?,他没再看,只是低头看她,“怎么了?”
江鱼鱼迟疑了一会,她其实不?太想跟江悯行说她的事,糟心?又狼狈的过?往,他只用看到她现在漂亮光鲜的一面就好了,但他问了,她不?想骗他,说:“是我姑姑,也是那天那父女俩的妻子和?妈妈。”
江悯行“嗯”了声,之后就不?再问了。
江鱼鱼松一口气?的同时,自己又憋不?住,问:“您不?好奇她求我什么了吗?”
江悯行黑眸睨着?她,“你想说便说,我不?会勉强你。”
江鱼鱼忍不?住说了几句,“她求我给他三百万,因?为任全?东,也就是那天的中年?男人酒驾撞死了人逃逸了,对面那家人应该是想私了,要几百万,但我姑姑他们家没有,就想问我要。我不?想给她们。”
说完,她又道:“您应该不?会觉得我无情吧?”
江悯行虚虚揽住她肩膀,低声说:“我只是觉得你心?太软,那天的事你没报警是因?为你姑姑?”
江鱼鱼说:“她是我爸唯一的妹妹,她太懦弱,反正任全?东拿不?出钱就要进监狱,只是早几天晚几天而已?,我不?报警只是想着?任全?东进了监狱,留一个任雪宁陪她,不?然两个人都进了监狱,她会绝望到自杀,她这一辈子都把心?思放在了那两个烂人身上,如果没了指望,她一定会求死,爸爸应该也会希望我在能力范围内对他唯一的妹妹稍微心?软一点。”
江悯行摸了摸她的脑袋,眸底漆黑,“如果可以,希望我能听你讲一讲你的过?去。”
江鱼鱼迟疑了下,小?声说:“再过?段时间吧,江老师。”她不?想他还没喜欢她时,就直面她不?太好的过?去。
“好,我等?一等?。”
两人回了卡座,江鱼鱼一开始并没被江婉衣影响到心?情,只是坐着?跟随念说话时,注意到了江婉衣就通红着?眼眶站在二楼的边界处,神情凄楚地?看着?她,有醉酒的客人嫌弃她碍眼,朝她怒骂了几句,她唯唯诺诺地?低头道歉,也不?走?,等?客人一走?,她还是流着?眼泪一言不?发?地?看着?江鱼鱼。
江鱼鱼目光投过?去一点,就见江婉衣一见她看过?来,立即就远远跪了下来,她无波无澜地?收回视线,跟随念说了几句,坐回了江悯行身边。
江悯行低头看她,“怎么了?”
江鱼鱼指了指他的酒杯,笑嘻嘻地?,“我喝一点。”
“不?要喝醉了。”
“我才喝了一杯威士忌,三杯果酒,怎么可能会喝醉,您放心?啦!”
江悯行把酒杯递给她,江鱼鱼一口一口饮尽了,又去倒酒,江悯行没拦她,看她喝了一杯又一杯,他才用掌心?盖着?酒杯杯口,不?让她倒酒,“再喝就醉了。”
江鱼鱼已?经有点晕乎乎得了,她身体靠着?江悯行的肩膀,桃花眼祈求道:“江老师,我想再喝一点嘛~可不?可以~”
江悯行看她湿漉的眼神,注意到洗手间的中年?妇女哭的双眼通红跪在不?远处,知?道她不?想清醒着?见江婉衣跪着?,他说:“最后一杯。”
江鱼鱼笑弯了眼,“好!”
最后一杯喝完,江鱼鱼有点迷糊了,江悯行从她手中拿走?酒杯,江鱼鱼就软了身子趴在了江悯行的腿上。
陈正问:“小?嫂子喝晕了?”
江悯行说:“有点。”随即伸臂将她抱起,从沙发?上起身,“你们继续喝,我带她回去了。”
“行,路上小?心?。”
江悯行抱着?江鱼鱼大步路过?江婉衣时,江婉衣站起身看着?气?质斯文身形修长挺拔的江悯行,嘴里嗫嚅着?要说什么,江悯行却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麻烦让让。”便大步掠过?了江婉衣,下了楼。
代驾等?在酒吧外,江悯行把车钥匙扔过?去,抱着?江鱼鱼坐进了后排。
等?到关了车门,江悯行摸了摸还趴在他怀里江鱼鱼的脑袋,嗓音低醇问:“还要装晕吗?”
江鱼鱼从江悯行怀里起来,她坐在座椅上,揉着?有点晕的脑袋,嘀咕道:“江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在装晕……我其实头确实是有点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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