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小厮和葛家小厮私底下玩得不错, 道近期张影儿不怎么出门, 之前那算命的来过家里一回, 小姐没见, 之后再没见人来, 最近也只有偶冯侍郎家的千金频频上门。
冯凰确实来得勤快, 张影儿心里藏不住事,每每受了委屈都与她说, 冯凰也乐意听, 还鼓励她多说一些, 弄得张影儿十分感激。
听得她又与萧青吵架,且对方只来了一次后便不再来之后, 冯凰思量着若是再吵下去恐怕两人嫌隙会更大, 便劝着张影儿主动去和萧青和好。
张影儿这次是真的不愿意, 从中秋后两人便经常吵架, 她也渐渐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与话本上才子佳人的美好相距甚远,就连她戴一根发簪, 萧青都会觉得价钱太高觉得浪费,让她要节俭,平日也未曾送过礼物,虽说她心里并非以钱财来衡量,可心里未免有些憋屈苦闷。
冯凰听了一个时辰的牢骚才出了张府,回去的时候顺路去了下二狗胡同,本想会会萧青,但轿子刚到萧青门口,见一老妇人将脏水往外泼,泼了轿夫一脚却不道歉,扭着身子进屋去了,心便是堵得啥话都不想说,直接让轿夫大道回府。
虽说她有心想嫁给葛宝,但因为如此将好友推入火坑,倒也于心不忍。
萧母不知已经将前来帮忙的人送走,今天她特别焦躁,因为昨夜做梦梦见儿子娶了村长家的女儿。
这是她之前的愿望,自家儿子一表人才潇洒倜傥,又正值青年,也很孝顺,娶村长家女儿绝对不亏的,不过自从得知儿子和大官家的女儿好上了之后,她就看不起村长家的女儿了,觉得对方特别的俗气。
她担心梦会灵验,一大早起来就很慌,拉着儿子反复絮絮叨叨:“儿子你和张家小姐怎么样了?这人你得好好联络啊,不是有什么一日什么秋的,你可千万要有志气,要娶就娶大官的女儿,可别娶村长家的女儿啊。”
萧家小儿子在一旁嚷道:“小芳姐姐都许了人家了,还不一定看上我哥呢!”
萧母干瞪眼,把小儿子赶出去玩泥巴,继续忧心忡忡,在她心里儿子就是顶好的,配公主都可以!上哪去找这么精神干练的帅小伙?
萧青很坚持,道以后张影儿嫁过来之后肯定要侍奉公婆,相夫教子,这么娇气可不行,生气了就跑回娘家,以后还怎么管教。
对于娘的担心,他只觉得是太过于忧虑,他坚信张影儿爱他爱得要死,现在全局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他很自信如此自信,下午在街上摆摊算命的时候远远的见到张家的轿子,挺得意,想着这不就有成效了,女人就是不能宠,宠了就蹬鼻子上脸。
“和哥哥学着点,就算是官的女儿又怎么样,只要玩得转,还不是手到擒来?”对在一旁玩泥巴的弟弟一阵吹嘘后,见轿子要近了,萧青装作低头写签文,等着张影儿下轿来哄,直到胞弟提醒,“哥,人走了。”
张影儿的轿子确实都快走没影了。
“哥哥,被事实打脸,脸痛吗?”萧青的小弟问。
萧青面色铁青,撇下摊子就追,追了一路越追越心凉,这是去葛家的路啊!
轿内,张影儿正在绞着手帕伤心,她故意绕了远路,可不就是给萧青一个机会,怎知对方居然没有追上来。
话本里可不是这么写的啊!她又想哭了,并决心回去就将珍藏的话本全给烧了。
她是去堂舅那儿的,顺便想问问葛家的近况,那日葛宝落水后也不知身子恢复得怎么样了,又不敢去见本尊,心里愧疚得很,只好去问旁人。
刚到门口就被追得气喘吁吁的萧青堵上了,还未开口就被逼着质问。
张影儿又蒙又委屈,呆呆站着不动,倒是门内的小厮听到外面吵闹声,去通知了福伯。
福伯出了门,把张影儿迎进府里,萧青这才猛然想到会错了意,人不是要去葛家的,去的是隔壁。
大厅上,尚书大人义正言辞,“虽说爹娘之命难免让你觉得不快,但老一辈走过的路多,知晓的事也过,见过的人也多,以经验助你,便是不想让你多走弯路,既然你爹看好萧青,且你也愿意与过日子,便要学着去承受。”
张影儿含着泪点头,坐了一会便匆匆离开。
人一走,尚书大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挺直的背脊松懈下,他也十分烦恼,因为中秋后到现在都没能好好和心上人说上话。
一想到之前那么糗,尚书大人无法释怀,本来打算在对方身边保持英俊潇洒的形象,结果一夕崩塌,他恼啊!
隔天,尚书大人依旧准时醒来,穿衣梳洗,在偏厅端着碗吃早饭,侧耳听了一会,却没听到隔壁传来的晨练声。
尚书大人一抬手就知是抽筋还是手麻的知心管家福伯立刻贡献上标准答案,得知这一切是葛老太爷的意思后,尚书大人气得饭也不吃了,上朝的时候肚子饿得咕咕叫。
下朝,他直径去了葛家,因这几日忙,未曾去辅导葛宝,明里暗里都该去一趟。
因为葛宝不知人来了,没有在门口迎接,而尚书大人之前跑葛家跑得特别勤快,下人们都见怪不怪,见到人就打声招呼,然后各干各的,已经把尚书大人当自家人。
恰好葛太爷路过,见下人如此散漫,居然都不赶紧迎接,居然还扫地浇花擦柱子,还有什么叫大人你来了,厨房有蒸糕,哪个混蛋居然拿那么简陋的食物招待贵客。
他赶紧迎上去。
第33章 回娘家
因为不知道心上人已经被勒令不能来主院, 尚书大人还想着今日能不能偷偷见到人。
这几十年来并不是没想过利用权势做些什么,可打听葛家対心上人衣食住行方面都很到位,官再打大又怎样,别人的家务事一样没资格管。
和葛太爷打了一会官腔, 尚书大人差不多死心了, 准备看看葛宝的文章后便大道回府。
“苏大人~”
苟兰花神采奕奕走来, 十分坦然的的和愣怔的葛太爷打招呼,道这些天因为膝盖不适所以都没出来溜达,今听见人来了,特地再拿了一罐腌李子,可以带回去吃。
葛太爷听出话里的道了, 感情这些天一直没来主院, 不是因为他定下的家规, 而是因为腿脚不适?
他黑着脸不快道:“妇道人家怎可在大人面前大放阙词, 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怎好意思拿出来。”
“今年因雨水充沛, 这批李子也个大水多, 倒是十分适合腌制之用,明年也可做些。”
葛太爷尾椎骨凉气冒啊冒, 谁知道这李子就是尚书家的李子树啊!
尚书大人暗搓搓的为心上人出了口气, 也知没有理由在这里久留, 且也说上了话,対方似乎完全不记得当时他出丑的事, 心里便放心很多, 也不觉得羞了, 拿着腌李子快乐的出门, 完全忘记了还要辅导葛宝的功课。
葛太爷却发了到家后第一个大火。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在皇上面前的地位?如果说错话得罪了他,那么大的葛家, 若是他有心要闹起来,够我们喝一壶的!”
苟兰花沉默着挨批,等葛老太爷觉得口渴去端茶的时候转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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