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石英嗯了声,坐了一个时辰马车他也确实饿了,就放下毛笔账簿先填肚子。
沈空青小声问叶天冬:“你要不要?”
叶天冬摇摇头,他吃过早食了。
沈空青就挑了一筷子喂他。
叶天冬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那边送过来这边就张开了口。
沈空青喂了他好几口才端过来自己吃。
叶石英全程低着头认真吃面,不知是看见了还是装没看见。
一碗面下肚,肚子饱了人也暖和了,干活都有劲。
算账他帮不上忙,沈空青就去柜台那,偶尔跟吴业说上几句关于酒楼的事,时间也这么一点点过去。
外边风雪不止,过往的商队与行人也渐渐少了。
大后天就是除夕夜,行商走贩也该回家和家人团聚,自然就不会在外地逗留。
这几日酒楼的生意也淡了许多,天气冷,大家干活也提不起劲,沈空青就让他们提前半个时辰下工。
大家伙自是乐意。
傍晚那会,三人往新家去,叶石英这两日也会住在县城,好在换了院子,有的是地方住,不用再去外边找客栈让叶石英留宿。
吃了饭,父子二人接着忙。
沈空青在一旁点灯磨墨添热水,偶尔还要管一管火盆里的炭。
有了炭火,房间更是暖和,把他烘的昏昏欲睡,一连打了几个呵欠。
叶石英也是晓得他身体不好,虽说有吃药调理,可到底伤了身子,他这个做岳父的,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苛刻,就让他先回房睡。
沈空青本想多陪陪叶天冬,只是冬儿也不想他干坐着挨冻,沈空青没法子,只能先回屋暖被窝。
给房间也放了一个盛了炭的火盆,把窗户推开留一条缝,免得夜里睡得死出事,这才上床先睡。
睡得昏昏沉沉的,也能靠着在战场养的直觉发现床榻有动静,熟悉的香气让他知道是何人,就没睁开眼,睡意昏沉问:“什么时辰了?”
被窝里有他的温度,暖和的不行,叶天冬又整个人藏在他怀里,更是舒服:“快要亥时了。”
沈空青凭直觉摸到他的手,果然,冰凉冰凉的:“又忙这么晚。”
叶天冬见他都困得恨不得睡死过去还记得自己,心里高兴,不由亲了亲他的下巴,只是他刚从外边回来,嘴唇也是凉的,倒把沈空青冻醒了。
沈空青先看了看烛火,又是留了一盏,床榻被床帐挡着,光线昏暗,他以为小竹马是想要了:“过两日再说,你忙这么晚肯定累了。”
叶天冬见他误会不由失笑,本来没这意思的,他一提起自己若是不顺着反倒辜负他的心意。
他去解沈空青的衣带:“一次两次我受得住。”
“”沈空青哪知道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了叶石英的帮忙,账簿很快就理清楚了,甚至明年该怎么处理叶石英也一并教了给叶天冬。
廿九一早,沈空青就载着父子二人回南山村。
今日酒楼也正式歇业,等过了元宵节再开工。
包子铺也在廿八关门,当日沈申姜夫妇就先赶回村里忙家里的事。
赶在除夕之前,夫夫两人先把房间打扫干净,被褥洗好晾晒。
许是老天爷也晓得新一年快要到来,廿八这日就没下雪,天空放晴。
两人马不停蹄地忙,终于到了除夕。
除夕这日南山村可热闹,一早就杀鸡宰鸭,忙着祭拜天地与祖先。
鞭炮声响个没停,你家落下我家跟上,此起彼伏,空气里都是硝烟的味道。
红色的鞭炮纸铺了一路,打上边走过,鞋底都不知沾了多少。
家里老人健在,按照规矩除夕夜也要一起过,当晚沈空青这边的厨房摆了两桌,全是好酒好菜。
沈君迁看着满满当当的人,脸上是笑开了花,他举起酒杯,说道:“来,大家伙喝一杯,明年又是红红火火的好日子。”
儿子儿媳孙子孙媳孙女全都跟着举杯。
除了远在京城的沈零榆和已经嫁人的沈白微缺席外,一家子全都在。
吃了年夜饭,大家就可以四处串门聊天了。
一年四季不得闲,今时今日就可以放下担子,只想着吃想着喝想着玩。
按照南山村的习俗,成亲之后就要发红包,只是第一年不用,不仅不用,还能收来自长辈的红包。
就连老爷子都意思意思给两对新人包了压岁钱。
沈空青拿到红包转手就给了叶天冬。
家里是冬儿在挣钱,也是冬儿在管钱,当然他身上也有钱,冬儿从不限制他的花用。
只是沈空青也没别的嗜好,既不喝酒也不好赌,除了给家里买些东西,一袋钱能从月头收到月尾不动分毫。
给家里的长辈拜年后还要去岳父家坐坐,今日上门还不用提东西,因为年初二才是回娘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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