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着她那把花花绿绿的伞,像是斟酌了一番似的道:“四四,你同其他嫔御可有宿怨?”
陆银屏一听,眼睛都瞪圆了。
“好哇,我在您跟前伺候多久?这还没回去,就开始问罪了?!”
她眯着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看得他整个人快要不知所措的时候,丢下这句话夺过伞便向前走。
拓跋渊实在没了辙
“朕不是这意思。”他追上来揽着她肩膀道,“不生气,好好说。”
眼下虽入了秋,但此处的太阳像是比元京更晒些,加之陆银屏体热,又只同他一人闲逛,便只罩了件纱,里头戴着新买的金臂钏。
被他这么一捏肩膀,臂钏夹到了腋下的那一小片嫩肉,痛得陆银屏龇牙咧嘴。
“不想跟你说话!”她将伞往他怀里一摔。
这人就像傻了似的,居然没接住她的伞,由着那脆薄的伞骨摔折了四五条。
本想着闹一闹就熄火的陆银屏见他这么不给自己台阶,真的发了火,便也不等他,转身便自己回了寝殿。
李遂意和秋冬几个大老远便看见俩人好着好着又闹崩,头痛不已。
秋冬去找贵妃,李遂意便来了宣帝跟前晃悠。
“陛下?”他疑惑地看了一眼陛下和地上的伞。
天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务必寻人修好。”
说罢,便也朝着寝殿而去。
李遂意这下犯了难
这块烫手山芋是陛下给的,他没办法甩出去,便只能含泪接了。
这厢天子心怀忐忑地回了寝宫。
一推门
他的妖妃居然还给留了门,看来表面上生气,心里还是爱他的。
只是进去后妖妃不在,只有熙娘和宫人在打扫。
熙娘见了他,面有尴尬地道:“娘娘去陆三小姐那儿了,说要住上几天,让陛下不用去寻她。”
天子一听,「嗯」了一声,慢慢地走出门,仰天长叹一口气。
陆银屏带着秋冬来了韩嵩府上,「砰砰砰」敲开了他家的门。
老奴颤颤巍巍地开了门,睁着眼睛瞧了好一会儿,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是谁。
“眼神儿不好就歇着吧!”陆银屏正在气头上,径直绕过他走了进来。
韩家父子俩在祈愿寺收拾残尸,晚上还要去城墙看上几眼,眼下只有韩母和陆珍在。
陆珍见了她,吓了一跳:“怎么这时候来了?”
陆银屏不语,坐在座上不说话。
韩母见了她那嘴巴都噘到天上的模样,知道小女儿家生气不过是因为情情爱爱,便说去准备晚膳,让她们姐妹俩好说话。
韩母一走,陆珍便去捏她的嘴。
“瞧这小嘴噘得,能挂个酒葫芦!”陆珍捏了好几下。
小四妹打小就长得玉雪可爱,小脸儿一捏就红。可惜一直被外祖母霸着,不然她天天捏。
陆银屏闭上了嘴,但因为脸颊本就丰润,又是在生气,这嘴巴一闭,两腮便鼓起来了。
陆珍觉得更加好玩了,伸指戳了一下:“河豚?”
“你是亲姐姐不是?!”陆银屏气得转过身去不想理这她。
苍天!最近也没怎么折腾,怎么都来欺负自己?
陆珍见她真的生气了,便也不逗她,拉着她的手问:“怎么?跟陛下生气了?”
陆银屏重重地点了点头,发间钗环步摇一阵叮当乱响。
若是小四刚来的那日她说这话,陆珍一定会向着她。
可这几天下来也不是没瞧见过他二人相处,说句掉脑袋的话,俩人得像是坑里的臭泥巴,黏黏糊糊的不说,隔着大老远都能闻见恋爱的酸臭味儿。
这样的女人生气也不过是气在一时。
陆珍也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她咳了一声后道:“这皇帝真是坏透了!将你霸占了不说,还硬逼着你同他来凉州这等鸟不拉屎耗子不刨窝的地儿!你今儿没来,你知道他干什么了吗?他杀了好些人!还是慢慢折磨死的!”
女人痛苦之时找另一个女人,不过是想倾吐一下心中怨气罢了。
陆银屏还没来得及张口,便听姐姐将天子一通损。
越生气代表越在乎,说到底毕竟心里还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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