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撂下了电话。
之后,江归荑和易北洲听见了门被打开的一声轻响。
秦粒似乎和门口那人说了几句话,没过多久,他就回到了座机旁边,重新拿起话筒,声音带着几分明显的犹豫,道:“刚才那个是看守所的人,上次那个内鬼,他说他要投诚,他有事情要对我们说。”
……
在上次格雷戈用计劫走江归荑后,作为内鬼的值班人员就被暂时关在了看守所中。
易北洲一边和江归荑往审讯室的方向赶,一边注意着路途中西京基地可能发生的异动。
还好,到目前为止,西京基地都是一片平静。
他暗自松了口气。
赶到审讯室后,曾经的中控室值班人员已经被安置坐在了审讯椅上。
短短几日,他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脸颊削瘦,面容发黄。
一见到易北洲,值班人员就立即开口:“我要投诚!我想出去!”
易北洲眯起眼:“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投诚?”
他可清楚地记着,就在几日前,这人还在看守所里大放厥词,说什么他这都是为了联合政府做事,一旦派他做事的大佬知道了他的处境,必然会想办法放他出去。到时候,他可就是联合政府的高官,跟着他,不愁吃香喝辣。
值班人员不可置信道:“联合政府都那样了!大势已去了!我去不了了啊!”
“所以你们放我出去吧!”
他情绪激动,手铐发出金属撞击传来的哗啦啦的响声。
秦粒连忙叫他冷静下来。
易北洲脸上怀疑之色更浓,他缓缓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联合政府这件事的?”
秦粒“啊”了一声,一拍脑袋,想道:对啊,这看守所里又没有通讯设备,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值班人员张大了嘴,他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然后嗫嚅着小声说:“我听看守我的人说的。”
易北洲偏头看了秦粒一眼,秦粒点点头,去求证了。
房间里便只剩下了易北洲和江归荑。
易北洲冷漠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值班人员脸上,他缓缓开口道:“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想要对我们说什么了。”
值班人员脱口而出道:“格雷戈跑了!”
“……什么?”
……
自上次在西京基地机场发现准备潜逃的格雷戈和丽茨后,丽茨在审讯后又被暂时送回了医务室接受治疗,而格雷戈直接被送进了看守所。
虽然同在看守所,但格雷戈和值班人员分属不同的监房。
“对,就是那里!”
值班人员指着一间监房,那正是格雷戈之前被拘禁之处,但在此时,门口的锁断了,里面的人不翼而飞。
易北洲想了想,回头见秦粒正在教育看守所的工作人员不要什么都往外说,吩咐他道:“立即去调取监控!”
看守所里其实是没有监控的,这个看守所实际上十分简陋,毕竟就连基地中的建筑物都是在过去的基础上改变了用途,而看守所只是在建造基地时顺便指定了一处,毕竟联合政府建立后的这一年里,这看守所里都冷冷清清的,没关过什么人。
易北洲说的调取监控,实际上指的是调取看守所外基地道路上的监控。
秦粒刚要跑去调取监控,就听江归荑轻声道:“现在就算知道格雷戈往哪个方向跑的,也太晚了吧,我们真的能够追得上吗?”
她想了几秒,补充道:“而且他也不过是个小喽啰。
易北洲目光隐有怒色:“可他上次差点带走你……”
江归荑轻轻将尾指勾在男人的尾指上,那似乎是一个安抚的动作。
紧接着,她对着值班人员开口道:“你就住在他的监室隔壁吧。”
值班人员脱口而出道:“啊,这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了!你一定询问了看守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归荑毫不留情地打断:“说说看,你是怎么协助他逃跑的?”
她的这句话一出口如石破天惊,值班人员愣愣地看着她的脸,面孔遽然变色!
……
几分钟后,值班人员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是如何用自制的开锁工具打开了格雷戈那一侧的门锁。
易北洲哼笑了一声,冰冷道:“你也是个人才。”
的确,作为中控室的工作人员,能在恰到好处的时机删掉与联合政府的通讯记录,且就连在通讯技术部工作过的安西,都足足花了两个小时才恢复了这些数据;现在又说出他会开锁……
“可惜了。”冰冷的话语如同盖棺定论般,让值班人员的脸色下一秒变得灰白。
江归荑用探寻的目光打量着他,忽然开口道:“格雷戈的目的是逃跑,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真的仅仅是为了用主动检举格雷戈的事情投诚,然后出去吗?”
值班人员在她的目光下沉默了,在这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
半晌,他惨笑着开口:“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们什么了,格雷戈本来安排我在基地里应外合,不过就算我没有成功,算算时间,你们也来不及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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