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鸣也是一愣,然后问道:“来的是谁?”
“拿的是南狱指挥使柳值大人的牌子。”
孙长鸣眼睛却是一亮:“走。”
白天樾纳闷:为什么先生满心期待的样子?
他跟在先生后面,猛的想起来柳值大人也是镇暴所的人,镇暴所的那位金章捕头专门来招揽过先生……莫不是先生也进了镇暴所?
可也不合理啊,旁人并不知道先生的真实身份,从聂遮云出面招揽到现在,一共才多长时间?先生就能让柳值大人亲自造访?
白天樾心中安稳了,并且更加敬佩:不愧是先生!
别人办不到的事情,对于先生来说轻而易举。而且一定是先生在不表露身份的情况下办到的。
孙长鸣出来之后,那些妖兽骑士藏在面甲后面的双眼,上下审视着他。孙长鸣抱拳问道:“柳大人何在?”
妖兽骑士们转身,冷冷道:“跟上来。”
胯下妖兽奋起利爪,踩起了火云一跃而起,他们腾云驾雾飞出去二里路,才忽然意识到有点不大对劲,回头一看:身后空空如也!
那个小小的总旗人呢?!
竟敢不听号令,没有跟上来;还是说本身实力太弱,跟不上我们骑兽的速度?
再往哨所一看,这家伙压根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已经转身往回走,都快要进了哨所了……
“放肆!”一直出面的骑士勃然大怒,一提锁链缰绳,胯下妖兽嘶吼一声猛的冲回了哨所前。
他抽出鞭子就要打下去,却看到对方平静的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戏谑。
“阿羽。”虚空之中忽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骑士手中的鞭子顿住。
那声音又道:“将你的坐骑给他,你们一起过来见我。”
骑士怒意如潮,可对那个声音却不敢有半点违逆,沉声道:“属下遵命。”然后他下了妖兽,将手里的鞭子丢给孙长鸣,一言不发的去跟另外一个同伴同乘一骑。
孙长鸣接过了鞭子看了看,这就是妖兽的操控之宝?他点评了一句:“马马虎虎吧。”
骑士阿羽瞪了他一眼,冷哼着转过头去。
孙长鸣上了妖兽,在哨所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腾起火云破空而去。
等他们不见了踪影,白天樾才敢动弹,用袖子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先生果真异于常人,刚才那局面,换做是我早就听命乖乖跟在后面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尊严?
那传音而来的,就是总司衙门巨头之一的柳值大人吧,他很看重先生啊。
……
三十里之外,氓江边,一身青色文士长袍的柳值在一座孤鹜高绝的岩峰上负手而立。江风吹拂,衣摆和长发一同飘舞,远远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出尘之意,宛若一幅意境深远的古画。
妖兽滚滚而来,按落在岩峰下。
骑士们一同下马,单膝跪地:“大人,孙长鸣带到。”
孙长鸣也跟着下来,发现这位南狱指挥使大人,正目光深邃的望着对岸镇子上的一座小庙:江神庙!
大哥没由来的一阵心虚,该不是要捣毁我家二弟的淫祀吧?
好在柳值收回了目光,凝望孙长鸣,似有一股玄奥的力量,将孙长鸣整个人锁定。
他看了好半晌,才缓缓道:“果真与众不同,这一身修为深浅难测!”
孙长鸣心里咯噔一下,柳值却不在意的摆手:“这里是修行界,大家各有机缘,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本座不在乎。”
“本座只问你: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孙长鸣想到了二弟:“至少八分。”
柳值的眼神仍久久冰冷,再次问道:“破局关键在何处?”
“福王心腹谋臣淳于。”
柳值神色不变:“如何让淳于开口?”
“我自有秘法。”
柳值眼中已经尽是失望:“你可知道淳于这种核心谋士,福王必定已经布下了各种秘法去控制他。这其中就会有‘魂魄紧咒’之类,莫说让他开口招供了,哪怕是他有任何一丝妨碍福王的举动,马上就会被当场灭杀,福王那边也会立刻察觉。”
几个骑士乃是柳值的心腹死士,大略知道此行的目的,也在听到孙长鸣说什么“秘法”的时候,一起怒视孙长鸣。
阿羽忍不住斥道:“井底之蛙误了两位大人!你这些粗浅手段,只怕早已经落入福王眼中,想必此时福王已经布好了陷阱,等着你一脚踩进去!”
“如果真的这么简单,只需要用傀儡之法控制关键人物,这世上还有什么难查的案子?”
“自己无能,还连累了我家大人,如此废物,该杀!”
孙长鸣却泰然自若,轻蔑的瞥了阿羽一眼:“鲁莽之辈,难堪大任。”
阿羽勃然大怒,却被身旁一位同伴拉住:“大人当面,不得放肆。此人是死是活,自有大人一言而决。”
孙长鸣却是不理会他们,朝孤峰上的柳值一抱拳:“柳大人,在下敬佩你和吕大人的为人,不过仅凭这种敬佩是不够的。若不是看在福王府中那些重宝的份上,在下已经转身而去,从此再也不管你们镇暴所的事情。
等到两位大人以身殉国,在下每年会为两位大人烧一摞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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