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得连连摇头,带着几分感恩:“多谢贤弟告知!我们也是被误导了,只是在计算成本和利润,却没想到此事很可能只是一场骗局!
家中本来已经决定投资了,若非贤弟此次真的是血本无归、元气大伤!”
“来,我们敬贤弟一杯。”
谈全周并不担心两人的家族去查证,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
……
另外一处酒楼中,某位还在被软禁读书的皇子家臣,也在劝说几位权贵子弟:“且不说红夷蛮种强大,一艘船几十个人过去,一旦遭遇高阶信徒就会全军覆没。
咱们只说这件事情的本身,他孙长鸣为什么会这么好心,有这样发财的路子,为何要带上大家,他跟大家可没什么交情……”
……
各种猜测、说法纷纷扰扰,最终汇集在一起被引爆了,那就是“孙长鸣到底有没有能力,架设起这一条虚空通道”!
胜远伯亲自跑了一趟氓江都司,面见孙大人介绍了京师内的情况,然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孙大人,我们是绝对信任你,现在我还能发动大约九家权贵入股。嗯,这些人多半是不够的,不过我也想了另外一个办法,咱们之前把范围限定在了京师内,实际上还可以在地方上动员一下,必然会有更多的地方豪族感兴趣。”
胜远伯代表了太后的意志。太后全力支持当然是因为五皇子和梁玉指的面子。不过这份人情孙大人记下了。
他拒绝了胜远伯的好意:“当初选定从京师开始,也是因为地方豪族其实和京师的权贵们,都有着或明或暗的联系。只要京师的局面打开,地方上的那些人后续自然就会跟进。
如今京师受挫,地方上必然也得到了消息,怕是除了你能影响到的那些家族,不会有什么真正有实力的加入。”
胜远伯皱眉,问道:“大人准备怎么办,此事难道就此搁置?”
“当然不会。”孙大人微微一笑:“他们觉得本官没有能力架设这样一条虚空通道,那就先架设一座规模较小的,证明给他们看一看!”
“嗯?”胜远伯诧异。
……
如今的局面,恰恰是孙长鸣希望看到的。事实上推动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暗中还做了一些引导。
有些根本性的问题必然会暴露出来,以孙大人的性格,自然不会毫无准备。
孙大人邀请胜远伯:“伯爷不如跟本官一起,做个见证?”
胜远伯略作考虑,便答应了下来。他再问孙长鸣:“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孙长鸣微微一笑:“不急,咱们还需要几个见证人。”
只有胜远伯一个,京师中的其他人未必肯信。
可是孙长鸣说要带胜远伯去寻找其他的见证人,出了望云崖百户所,便一直往西北方向去了。而且孙大人没有带上任何护卫。胜远伯颇有些不安:“大人,就咱们两个……”
“若是本官也不能保证伯爷的安全,带上其他的护卫又有什么意义?”
胜远伯无法反驳,可是一路上没人伺候,他很不习惯。孙大人却不管那些,本大人的“破虚”神通带不了那么多人。
胜远伯本人对孙长鸣到底能不能建造起那座大型虚空通道,其实也是没底的。他坚定的支持,只是因为太后的命令。
孙大人一次“破虚”神通,带他跨越几千几万里的距离,出现在一片险峻贫瘠的石山之中,胜远伯才对孙长鸣多了几分信心。
“这里是……”胜远伯四处看,脚下乱石嶙峋,山谷狭窄。一座座石峰刀劈斧凿,陡峭的直上直下,像是神明征战的巨大兵器。
而且周围的虚空中,似乎漂浮着某种奇特的能量,胜远伯想要仔细去感悟究竟是什么力量的时候,它们却又像是顽皮的孩子,嗖的一下躲藏的无影无踪。
孙长鸣带着他转过一个弯,指向了一座山峰:“瞧!”
山峰中部偏上的位置,开凿出了一片石窟楼阁,更往上的位置,则有一枚巨大的古篆,在石峰表面若隐若现,像是一层光影漂浮着。
这是一个“玄”字——胜远伯猛然明白这是什么地方了:“天玄阁?!”
“正是。”孙长鸣微微一笑,已经朝着那一片石窟楼阁走去,步步高升、脚下有无形的阶梯。
一直到他来到了石窟楼阁正门前,里面的人才察觉到,几个道童模样的孩子,颇显骄傲的训斥道:“何方狂徒,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耍弄这些手段,当真是班门弄斧!”
孙长鸣被这一句“班门弄斧”说的一怔,很想以“破虚”神通直接闯入天玄阁山门,但终究是洒脱一笑,摆手道:“本官不跟你们这些孩子计较,去将阁主叫出来,就说孙长鸣登门拜访。”
几个道童不服气的嘀咕着:“我们可不是孩子了,你看上去也大不了几岁。”但天玄阁门规严格,还是有个道童转身跑进去通秉。胜远伯暗暗咋舌,问道:“大人是要让阁主也去做个见证?”
“当然,阁主大人乃是此道权威。”
胜远伯心中告诫自己,以后万万不可招惹这家伙,人家堂堂一派之主,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只是因为说了一句公道话,你就要讲人家抓去做什么见证……
这样的人啊,作为战友十分可靠,但万万不可与之为敌!
天玄阁深处,两名老者正在参悟山腹中一团复杂变幻的能量,这是天玄阁的至宝,也是山门设立在此的原因。此地的虚空能量外溢,对于别派的修士容易走火入魔,对他们却是风水宝地。
门派人丁稀少,小道童一路奔跑进来,喊叫着:“掌门师伯,掌门师伯,外面有个帅小哥要找你,看起来不大好惹,自称是叫孙长鸣的……”
仔细看这个小道童,却原来是个女冠。
两名老者一个高大魁梧,一个矮小干瘦。高大魁梧那个不是阁主,矮小干瘦那个……也不是。
高大魁梧的是师兄,闻言微微皱眉絮叨不止:“我早就说了,以咱们天玄阁的地位,轻易不要开口,这些都是因果,可不就牵扯上来了?”
瘦小干瘦那个乃是师弟,脾气火爆夺门而去:“他来干什么,不就是说了几句真话,戳穿了他的谎言!我去会会他!我还就不信了,他朝天司还不让人说话了?我天玄阁也是传承悠远的古老宗门,岂能让他随意拿捏!”
阁主从那一团奇异的虚空能量中飘荡而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对于师弟拦之不住,无奈摇头跟了出去:“你这个气性,我怎能安坐?”
阁主和师兄慢了一步出来,火爆师弟已经跟对方吵嚷起来:“见证?说得好听!当老夫是三岁孩童哄骗啊,去了你们朝天司还能有什么好下场?你们的名声有多臭,自己不知道吗……”
阁主无奈的拉住了自己的师弟,回想起师尊临终前的话,之所以把阁主之位传给自己,完全是无奈之举:交给师兄的,只怕自己一闭眼他就能宣布封上,最好天玄阁几千年不涉世间,不沾任何因果。
交给师弟的话……怕是不出三年,天玄阁就要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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