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连忙匍匐在地,哽咽抽泣道:“是,都怪珠儿考虑不周,如今玄佩丢失,还请太后责罚!”
“光责罚你有何用?要紧的,是追回失物!”太后转了声色,“说罢,之后如何了?”
“之后……我去更衣,出来之时,被一个小丫鬟冲撞了一下,再来面见太后之时,玄佩就已丢失不见。”
沈明珠看了一眼班馥,犹豫道,“我派人去找,正巧碰到这丫鬟正准备溜出别院。”
“玄佩可找到了?”
沈明珠泄气地摇头:“没有。逼供之下,她声称是得了班姑娘些许银钱,要她将玄佩偷走,她将玄佩交予班姑娘后,害怕事发,这才准备偷偷溜出去。”
太后气极,命人将这小丫鬟带上来。
班馥冷眼看着这出戏,心里盘算着若是她在此处出事,要有多久才能将消息传到元君白那里,而他又会不会相信她,来救她呢?
眼下,自然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了。
小丫鬟面生,来这儿之前显然受过一番严刑拷打,到了太后面前,更是抖得跟筛糠子似的。
太后命她将整件事从头到尾说一遍,她所说倒是和明珠郡主方才说的一致。
最后,太后又命她辨认班馥的脸。
班馥黑白分明的眼,毫不避讳地与之对视。
这小丫鬟似乎怔了一下,此时太后盛怒之下耐心不再,斥道:“怎么?需要认这么久?!”
小丫鬟几乎快要被吓破胆,跪趴回去,哭着说:“回禀太后娘娘,确、确是她指使。”
这回倒轮到班馥诧异了。
原以为这沈明珠是牺牲了一名心腹来攀咬她,可就刚才这小丫鬟的表情来看,她似乎当真以为指使她做此事的是自己。
不过,她见了她,却没有立刻指认,辨认了许久,想必当时这小丫鬟并没有看清“班馥”全貌。
班馥脸上未见任何惊惧,反而异常平静,只伏首行了一礼:“还请太后娘娘明察秋毫,臣女从未见过这丫鬟。自与明珠郡主分开后,臣女一直在园中赏花。”
“有何人作证?”
“侍女朝云相伴。”班馥脑海中闪过一人,顿了一下,“臣女喜静,因此在偏远处待得久了些,其余人确未遇见。”
安诗雨嘴角的笑都快到抿得藏不住了。
“那就是没有人证了?”安诗雨插嘴嘲讽,“班馥,你可真丢东宫的脸!连此等鸡鸣狗盗之事都做得出来!”
班馥霎时抬眸看她,分明是面无表情的脸,却冰冷到仿佛有刀子随着她的目光落在身上。
安诗雨不知怎的,竟被唬得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又有些恼羞成怒,正要冲到班馥跟前厮打,手臂却被人猛地拽住了。
沈明珠低声说:“安姐姐,此事自有太后定夺,莫要冲动。”
安诗雨飞快看了一眼太后,立马偃旗息鼓,不敢再造次。
太后的目光落在始终镇定的班馥身上。
寻常人这个时候不是大哭喊冤,就是吓得腿软,这个班馥始终不卑不亢,倒让她高看了两眼。
于是,语气也平和了些,淡声问道:“既然无人佐证,你要哀家如何信你,此事与你无关?”
“搜身也可,将院中人叫来逐一盘问,兴许也能找到线索还臣女清白,还东宫清白。臣女眼界有限,暂只能想到这些。”班馥娓娓道,“太后明察秋毫,定有无数法子胜过臣女这些雕虫小技,还请太后彻查此事!”
这丫头不声不响地给她套了这么高的帽子,倒让她不好随意处置她了。太后冷冷道:“不过区区一个选侍,你是你,纵有大错,又关东宫何事?”
太后一句话,将安诗雨把东宫和班馥相关联的蠢话否决,也将东宫摘得干干净净,看来心里头还是庇护着太子殿下的。
班馥想要的就是她的这个态度。
经太后金口一说,不管她今日如何,旁人都不会将污水泼到太子身上。
班馥乖顺地称是。
太后思忖片刻,扬声道:“今日乃太子寿辰,不宜大闹,先将此女送至掖庭关押,容后再审!”
不在别庄留后再审,直接就押送掖庭,之后若是太子知晓,要把人再捞出来也不知都受了多少苦了。
这宫中腌臜事多,朝云在宫中多年,自然一清二楚。
朝云满脸焦急,磕头道:“太后娘娘仁心宽宥,姑娘今日是随太子殿下前来的,可否将此事禀告太子殿下再……”
她话未说完,太后身边的嬷嬷已厉声喝斥:“放肆!太后跟前岂有你等贱婢说话的份儿?掌嘴!”
班馥将朝云挡在身后,扬声道:“太后娘娘!朝云只是忠心护主,并非不敬太后!若要罚,罚我便是!”
她到底得了太子恩宠,一时无人敢动。
嬷嬷见太后未表态,便心领神会,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宫婢们得了令,正要上前,却听外头通传:“太子殿下到——”
作者有话说:
这里有两个醉心搞事业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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