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悦偏是不听,再次撩开幔帘,露出绝美容颜。她总认为这般遮遮掩掩有失坦荡,生来便是这张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甚见不得人。
谁言露出脸面便是‘随便’?她又不与外男私相授受。
这世道于女子有太多规矩教条实在不公!阿兄打小便教导她,人活一世无需看人眼色,自个儿行的端做得正便可,只为自己而活。
她听阿兄的!
俞申自知说不动小丫头,只得无奈摇头。大哥打小便把小丫头教导得颇为豁达,她总想人不敢想,行她人不敢为之事,一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想来她愿意戴上帷帽,不过是怕晒罢了。
俞逞上前拍拍次子肩膀:“申儿科考辛苦了,可觉困难?”
“儿已尽力,五日后放榜便可见分晓。”
俞申回的不骄不躁,由他脸色看来,当是信心满满。
俞逞哪能看不出,当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枉申儿寒窗苦读十余载。
俞逞:“你是何时与你大哥相见?”记得家书上未曾提及此事。
“说来惭愧,儿至今尚未与大哥相见。”
俞申只身一人提前三个月前来皇城赶考,为的是能寻到一处清净之地好安心研读。谁知方才抵达城门口便有人迎上来,一口一个二少爷叫得他莫名其妙。
那自称莫管事的人携一众奴仆对他毕恭毕敬,只道是得主子吩咐,并将一封信交于他。
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安心赶考,待我归来。
简单一句话却看得俞申红了眼眶,心中一阵狂喜。
那是大哥的字迹,他认得!
俞申向来稳重自持,从不喜形于色,今次却不然,他颤抖着双手抓着莫管事迫切质问:“他呢?!我要见他!”
莫管事着实为难,耐着性子解释:“不巧,二少爷若早半个月前来兴许能见着。主子半月前刚领兵出征,归期不定,只吩咐小的们侍候好二少爷。二少爷您随小的来,小的已为您准备好府邸,是处极其清雅之地。主子说了,您慧眼擅辨,尽可广邀友人前来入住。”
彼时俞申仍处于震惊之中,他万没想到他的大哥竟还活着!
大哥还活着!
俞申甚至想喜极而泣!
待他醒过神时,人已身在一处清幽之地,确是读书的好地方。
细问之下方才知晓,大哥竟是万人唾骂的祈将军!当下心中有气,气世人识人不清,胡编乱造!
俞申仔细回味莫管事的话,想起大哥自小便教导他识人之明,这便意会过来,原来大哥给他留了任务。
大哥要他在众才子中选出得用人才。
果真是他的大哥!唯有大哥才会如此深谋远虑!
此后他便活跃于众场合,确实结交不少志同道合且人品贵重的友人,其中自然包括许久未见的沈大人之子,沈锐。
眼看附近邻里越来越多人悄悄探头观望,俞申恭请长辈们进门:“大家舟车劳顿尚未好好歇息,有话慢慢说来,不急。”
一行人随之入内。原本便觉正门有些大得离谱,进了府内,里面景致更是叫人叹为观止。据介绍方才知晓,整个将军府是用三座五进大宅院打通合并而成,简直大得离谱!
尤其里头的家什摆设,随便一样便价值连城。不止这些,家中设有几处藏宝阁,每一坐都几乎被宝物塞满,说都是皇上赏赐的。
这般殊荣,只怕天下独一份。
普天之下,除皇宫之外再是找不到如此大,且金碧辉煌的宅子!
这番足以见得皇上对祈将军的看中!莫怪那么多人眼红于他!
大家初来乍到,无不被大宅子迷了心神,喜滋滋的到处观看。尤其小一辈的孩子,欣喜得像刚被放出笼子的小奶狗到处窜,完全未见过世面的村人模样,直教人啼笑皆非。
唯有黎皖姝一脸愁容,问着一旁的管事:“门匾可是刚换过不久?”
门匾崭新,看着像刚换过的。按理说,此处应当安的是将军府的牌匾,而不是俞府。沐哥儿这般可是直接向世人告知他隐姓埋名之事,只怕要遭人诟病。
另一边,文武百官皆知祈将军今日归朝,本不情愿为此劳师动众,耐不住皇上他亲、自、迎、接!
祈将军他何德何能啊!
皇上就是过于重信祈将军,以至于祈将军如此放肆!殊不知他能有此表现机会,还不是得他们举荐!
悔啊!
怎么有一种得不偿失的感觉?
本想支开祈将军好在皇上身边安插自己人,偏生此次科考皇上亲自参与阅卷,旁人根本无从插手!他们也是通过此事方才知晓,是他们错看了,皇上并不软弱,他软硬不吃!
且放榜之日一拖再拖,这不,祈将军回来了,他们再想安插自己人只怕难如登天。
而且,因着得胜而归,皇上巴不得掏空国库,将宝贝全往将军府送!若非于理不合,只怕连敌国战利品也要一并送了去。
不过也不差了,想来过些时日皇上便能寻到由头把战利品送过去。战利品入国库不过走个过场罢了!
恨呐!
寻常他们所得的赏赐均是祈将军挑剩下的,能不恨吗?!
一个满手血腥之人,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