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谁知,她挣扎得更严重,手脚并用又蹬又踢,嘴里一边咬一边含糊喊救命。
“是我,方子聿。”
这下,她似乎冷静了一些,可还是挣扎着要掰开他的手。
“你保证不叫我就放开你。”
他本来想吓吓她,惩罚她这几天对他不理不睬,发出来的消息石沉大海,拨出的电话刚接通就掐掉,今天更是直接关机查无此人。可偏偏他又惦记她,心里像上万只蚂蚁在爬,一刻也不想耽误想见她。回程高峰机票高铁都售罄,他愣是一路开回来,回来才知道人优哉游哉在这小山村休假。
可现在,她真一嗓子喊出来,说都说不清了。
她转过脸看看他,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他似乎也意识到这问题,找出手机,往自己脸上照,直到发现她眼中不再是惊恐的神色,才慢慢松开她。
“方子聿,”她又气又恼又害怕,没控制住音量。顿时,不知哪家的狗吠起来,“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他也没跟她客气,“你还真是睡完……翻脸不认人。”
第13章 新年快乐,是一定一定要快乐
呆在姨妈家的日子里,也不是一直都那么快乐。
记忆中,姨夫爱喝酒,一喝酒家里就不安宁。
那时候,每每他在客厅里闹腾,嫣然姐和她就会躲在卧室里,说故事或是小声唱歌,再不行就捂住她的耳朵。
每次他发泄一通之后,在酒醒的第二天又会恢复沉默木讷的模样,给她们一人买一颗棒棒糖。可姨妈微肿的眼睛和低落的情绪是真真切切印在她脑海中,并不是一颗棒棒糖的甜就能够抹去的。
好在姨夫不是天天如此,这种还算过得去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章若卿初中的时候。
那时候章淑嘉当上了学校的教导主任,这对于一个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家来说,就是可以扬眉吐气的天大喜讯。
章淑嘉回村子的那一天,老远就听到了鞭炮声,街坊邻居都出门迎接。章若卿记得那天姨夫对她们格外热情,好酒好菜摆满一桌,他们大人在桌上从来不好好吃饭只顾聊天,小孩们却乐得钻了空子,她和嫣然姐姐吃碗里望锅里,撑到眼睛看不见肚皮,在院子里转圈消食,却突然听见屋内一阵摔酒杯的声音。
姨夫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进耳里:“她辍学供你读书的时候你又想过回报她吗?现在你好过了,就看不起我们这种穷亲戚了,别忘了你也是从这个穷地方走出去的。”
后来,她才知道姨夫和他的几个朋友想去城里做点小生意,问章淑嘉借钱请她帮忙找找门路,而她拒绝了,只答应以后只要嫣然能读书,就算读到博士她都供。
自那以后,每次她们一回姨妈家,姨夫就是自动消失几天,而每次回来都是酒气熏天,心情不好的时候,隔着门,她能听见他在喊:吃白食的又来了。
她可以不在意姨夫对她们的冷嘲热讽,但她不能不在意姨妈脸上的眼泪。
嫣然姐姐曾经说过,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离开这里,不是有多想出人头地,也不是有多想跃过龙门,只是想让自己的妈妈如果有一天实在忍受不了,还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
她现在好像理解了这句话。
从姨妈家走出来的时候,寒夜里的小山村并没有那么可爱。她举目四望,没有一处可以去的地方。村头的小卖店这个时间早已关门,如果姨妈没有那么伤心难过的话,一定能及时觉察出她说的谎话。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坐在方子聿的车中,空调送出暖暖的风,她的手被他捧在手心,一点一点,给她捂暖。
她盯住他由于长途驾车疲惫的眼,不再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丝,下巴上青虚虚冒出的胡茬,突然想给他一个拥抱。
双手环住他的脖颈,柔软的细羊绒大衣上落雪才刚刚化,她不在意,贴在他耳畔轻轻,且真诚地说:“谢谢。”
谢谢你在寒夜里,容我一处落脚之地。
“终于良心发现了啊?”他有些戏谑的语气,调侃她这只刺猬终于收起背刺,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谢谢”,但能从她嘴里说出一句好话他自然是受用的。“别说这些虚的,想想怎么补偿我。”
可能还嫌自己不够委屈,手掌伸到她眼前,“这,刚被你咬的。还有肩膀和腿都被你踢疼了。知道我开了多久的车吗?知道这地方有多难找吗?”
“那你为什么还来?”
她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这话有点伤人,可后悔也来不及了。
真是好不到一秒。
方子聿气结,突然凑近她,惩罚似的咬住她唇瓣,恶狠狠地说:“你真没良心??x?啊。”
她唇上闪着水光,被他咬了一口之后,更加饱满诱人,鲜嫩欲滴,章若卿好像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懵,半天没有反应,微张着嘴,像只缺氧的金鱼。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睑,算是败给她了,突然玩心大发,想让这只金鱼再缺氧一些。
一手钳住她落在自己胸口的手,一手扣住她腰身,往自己身上带,方子聿不在压抑自己,将思念化成吻。
章若卿觉得自己快要缺氧了,可禁锢在她腰后的手丝毫不肯放松,她无法挣脱,只能尽力仰起脖子,寻找氧气。
哪知拥住她的人会错了意,以为她想要更多,终于松开了她,却在她喘息的间隙,一路从下颌吻到脖颈。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小 v 领羊绒衫,包裹性很好,领子边沿正好贴着她的锁骨沿至胸口,停留在若隐若现的位置,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是小 v 领,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讲她的衣服从肩膀勾落下来。
章若卿感觉到肩上一阵凉意,下一秒他柔软湿润的唇就覆了上去,胸前裸露一大片肌肤,他借着车内晦暗的光线看她的旖旎风光。
似乎光是吻,已经不足够了,他手掌握住她胸前那片柔软,不轻不重地揉捏。
她觉得握住她的那双手似乎有一种魔力,让她将意识抛开被感官左右,贪恋着他手掌的力量,手心的温度,她不自觉地贴紧他,无力靠住他肩膀,呼吸在加速,牙关快要守不住,终于她轻哼一声,在他耳畔呼出一阵春风。
方子聿觉得,她这一声嘤咛像是一把利刃几乎割断他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如果不是这几日跟许久没见的朋友厮混导致,如果不是因为太想念她而长途开车,他现在、立刻就要了她。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我还不太想死,我还想跟你长长久久。”
他轻轻松开她,吻住她额角、眉心,“留着下一次,我记好了的。”
章若卿迷蒙的一双眼望住他,看着他脸上摸到吃不到的表情,十分不厚道地笑了,“你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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