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臣根本没听到爷爷在说什么,满屋子搜索,房间里果然没了应辛,他被他爸爸接走了。
听到崔阿姨说邵臣哭了邵老爷子还有些怀疑,见到这表情是彻底信了,叹了口气:“应辛没走,他发烧了,在隔壁病房里输液呢。”
话还没说完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病房内,应辛静静地躺着,大半张脸被氧气罩盖住,白色的雾气浅浅扑了一层,眉眼是濡湿的,脸颊上的一团红晕消了下去,恢复原本的苍白肤色,像要与雪白的床单融为一体,那股精致又脆弱的气息,让人有些不敢触碰。
崔阿姨怕点滴太快,上手调慢了点。
回身被邵臣吓了一跳,不知他站了多久,愣愣地走过来,似乎有点被吓到了。
“小少爷,”崔阿姨安慰他:“应辛身子骨弱,哭久了容易病邪入侵,医生说没大碍,好好调理就行了。”
邵臣伸出手,指尖碰到应辛软软细细的小卷毛,不知想到什么,隐约像是激灵地抖了下:“是我把他吓哭的,他想要爸爸,想回家,我不让他走,他哭得那么大声,我都没理他。”
见一向冷淡稳重的小少爷红着眼眶流着眼泪反省自己,崔阿姨有些心酸,眼角也跟着湿润了,小少爷自己还是个幼崽呢,哪能时刻想着照顾另一个小团子。这是先天的弱症,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打破体内的平衡引起病发,得家长小心照料着。
然而小少爷是个认死理的人,崔阿姨安慰了几句不管用,为了减轻他的自责只好交给他一个任务,让他看着吊瓶,等水到底的时候就按铃。
坐在角落里负责守夜的护士张了张嘴,崔阿姨朝她嘘了下。
邵臣稳重地接过任务,轻轻握住应辛另一只没吊水的手,不时观察吊瓶。
躺在病床上的应辛小小的,软软的,直到这一刻邵臣才意识到这个平时追在自己身后喊哥哥的小卷毛有多脆弱。
崔阿姨松了口气,然而等到深夜邵臣还没丝毫去睡的打算,牢牢守在应辛身边。
这个点早过了他睡觉的时间,小孩子觉多,没一会儿就摇摇欲坠上下眼皮直打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撑住不睡的。
邵老爷子过来,亲手把困得睁不开眼的孙子抱起来,感觉到脚下一空,邵臣倏地惊厥了下,老爷子将他放到应辛身边,将两只小手握在一起,哄道:“别怕,应辛就在旁边呢,睡吧。”
邵臣的呼吸彻底稳定下来。
输了几个小时液的应辛恢复了点意识,慢慢睁开眼睛,还没醒就在房间里搜索着什么。
氧气罩上的白雾增多。
猜到他是在说话,崔阿姨轻声道;“乖崽,小少爷在你旁边牵着你手呢,你动手手指头感受一下。”
应辛动了动手,动了动脚,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也安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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