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墅离陆家老宅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
陆行秋叫陆怀砚送她回去,陆怀砚应得很爽快,亲自开车将lnda和关嘉颐送回了别墅。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下时,陆怀砚对lnda说:“我想同a说几句话,就几分钟。”
lnda闻言便看向关嘉颐,问她: “我先去叫管家把轮椅给你推过来,你同阿砚在这里聊几句?”
关嘉颐一晚上雀跃的心情倏地沉了下来。
她已经有预感陆怀砚要同她说什么了。
转念一想,她又不是第一次听他说那些话,总归他说他的,她等她的,他们谁都管不着谁。
便笑着同lnda说:“好,您慢慢来,不急的,我也有话要同阿砚说。”
lnda下车后,关嘉颐低头抚着裙摆,轻声问陆怀砚: “阿砚,你可以坐我身边说吗?”
他一整晚都没看她一眼,今晚这顿饭是她撒半天娇央lnda安排的,自从她从医院回来后,他就没来看过她。
陆怀砚从驾驶座下来,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
他摁亮后座车厢的阅读灯,望着关嘉颐平静道:“我很感激你救了祖父。祖父同我说是你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感激。第二感觉却是麻烦,因为我清楚你的行为会叫祖父的三分心思变成七分,而这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再之后,你的爸妈、你的哥哥还有lnda不远万里不辞辛苦地赶过来陪伴你照顾你时,知道我又是什么感觉吗?”
关嘉颐静静听着,没说话。
“我在心疼另一个姑娘。她也曾经跟你在同一间医院里等着她的亲人过来,可是她没等到,那一日就连我都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疼痛。”
除夕那日,江瑟七年前住在医院里的监控他调出来看过,每一帧都看过。
看着岑家人姗姗来迟,看着季云意怒气冲冲地离开病房。
看着她拔掉针管跑到手术室外,满面泪水地盯着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尸体。
看着护士将镇定剂打入她身体,她软倒在岑明淑怀里。
“听明白了吗a?只要一走入这家医院我就会想到她,即便受伤的人是你,即便疼的人是你,我心疼的也只是她。”陆怀砚缓缓道,“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其他人的死活我都不会去管。和我在一起,你会过得很痛苦,而你的这种痛苦,我甚至不会在乎。我就是这么一个冷心冷肺的人,你不应该把你的人生浪费在我身上,也不要拿一个男人来做你的梦想,一个人的梦想不该栓在另一个身上。好好把脚治好,回英国追逐你真正的梦想。”
关嘉颐垂下眼睫,掩下眼里的水雾。
“你十年前也让我别浪费时间在你身上,可我控制不了啊,阿砚。如果有得选,我也不想喜欢你,我也想喜欢一个不叫我等不叫我伤心的人,我也希望我喜欢的人能珍惜我的这份喜欢。可我就是遇到了你。”
她的声音很轻:“你这几天一直不开心,是因为她吗?她对你,也跟你对她一样喜欢吗?”
车厢里静了片刻。
不知怎么,陆怀砚又想抽烟了。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淡淡道:“祖父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我会让祖父收你做干孙女。”
他说完推开车门下车,等lnda领着管家过来,便去打开车尾箱,拿出关嘉颐的拐杖递给lnda。
关嘉颐临下车前,终于忍不住问他:“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我不会打扰她,我就是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不好奇自己的心上人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陆怀砚轻轻掌着车门,被烟草浸润过的声嗓泛了点哑:“以后我会带她去英国看你和lnda。”
关嘉颐同lnda进别墅后,陆怀砚没急着上车。
春夜寂凉如水。
他望着满地清冷的月色,倚着车门慢慢抽了两根烟。
-
四月的北城,春色酽浓,梅子黄熟。
江瑟如约去老宅探望陆行秋。
老人家有午憩的习惯,醒来后习惯吃一盅养生汤。
她特地挑在这个时候过去,还给老爷子带了一盅佛跳墙。
陆行秋让管家把煨好的养生汤端下去,将江瑟带来的这盅佛跳墙吃了个底朝天。
江瑟已经许久不曾来过陆家老宅,但一老一少之间倒是不见半点生分,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说了差不多一小时的话,直到管家说关小姐来了,江瑟才起身告辞。
关嘉颐拄着拐杖进来,见到江瑟有些意外,高兴地唤一声:“江小姐。”
江瑟笑着应一声:“关小姐。”
“你这是要走了?”
“嗯,还有事要忙。”
关嘉颐本还想同江瑟多说些话熟络熟络的,听见这话便露出些遗憾的神色,拐杖往旁边一别,说:“陆爷爷养了一只特别有趣的鹦鹉,可惜你要走,要不然我们可以一块儿逗它玩儿。”
关嘉颐说的那只鹦鹉是陆行秋四年前才养的,江瑟没见过,却是听它说过话。
出了屋子,她人刚转入檐下的走廊,迎面便见一个管家提着个鸟笼过来。
目光不由得望向笼子里那只神采奕奕的紫蓝金刚。
照料鹦鹉的那管家识得江瑟,当年江瑟的手被啄伤时,还是他给处理的伤口。这会碰见江瑟,连忙停住脚步,亲切叫了声:“江瑟小姐。”
江瑟跟着驻足,正要回一声,笼子里的鹦鹉突然就挥起了翅膀,扯开嗓门叫唤起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