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界上也没有不伤人的拒绝方式,他试着降低伤害,但再怎么降低,也只能仅止于此,因为他给不了郑诀真正想要的回答。
郑诀摇了摇头,竭力对他笑了起来:“其实,我觉得,他会做的,我也会做,他没有比我高到哪里去。”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贺忘冷漠地皱了下眉,算是对这种幼稚挑衅的回应。
“我只是现在做得没有他好……”郑诀抿了抿唇,眼神黯淡,“要是以后你和他分手了,你优先考虑一下我,好不好?”
贺忘一顿:“……?”
贺总再气势迫人,也没能阻挡一往无前的少年ala,郑诀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假设了一种贺忘绝对不可能接受的未来,然后不等怀烟回答,扬起脸,非常骄傲地对他笑了一下,如同一只即使没有被人抚摸,也努力昂首挺胸的小狗。
接着,他转身跑进了大雨里。
“郑……”
这种时间和郑诀的情绪实在不能让人放心,怀烟没去想他的话,更担心他会碰到什么意外,刚想迈开脚步,又被身后的ala握住了手腕。
“殿下,别去。”贺忘紧紧攥住了他的手,声音很低,“我会让人去找他,现在,我更想你看着我。”
“……”
怀烟一言不发地转过身,看了眼郑诀离开的方向,又看向贺忘。
郑诀不见身影,他能够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雨水,和被雨水模糊了轮廓的城市霓虹。
怀烟感觉到了疲惫,处理感情问题,大概比开演唱会还让人疲累。
他就算去找郑诀,也解决不了现在的处境,他给不了郑诀想要的答案。
他去了,也会让贺忘难过。
过了一会,怀烟闷闷不乐地抱住了贺忘:“贺忘。”
贺忘回抱住他:“殿下。”
贺忘在退让,怀烟知道,所以也更用力抱紧了他,整个人挤进了他怀里。
怀烟不想看到野性毕露攻击性太甚的贺忘,那样的贺忘过于无所顾忌了,危险性太高,只会刺伤别人,却也不想看到这样克制压抑的贺忘。
这同样会让贺忘痛苦。
怀烟抵着贺忘的胸口,轻声说:“贺忘,你可以不用退让的。”
“你也不需要和谁争斗。”
贺忘怔了一瞬,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连呼吸都静止了。
如果这真的像那些人所说,这是公主殿下在招亲,那么不需要更多的比试,那颗象征着胜利的绣球已经落在了贺忘手里。
贺忘垂眼,深深地注视他,眼底燃起某种冰冷又炽烈的火焰,它汹涌、强势,而又不容拒绝地燃烧起来,似乎可以冲破一直以来禁锢住这只野兽的冰层。
这样的眼神直让人心颤,又心酸。
怀烟眼里依稀有了泪光,目光盈盈地弯了下眼,抬手环住了贺忘的脖颈。
贺忘调整了雨伞的高度和角度,一只手紧紧箍住了怀烟的腰,在夜幕、水幕,和雨伞三重遮挡下,颤抖着吻上怀烟柔软的嘴唇。
这时候会有观众登场吗?
没关系,这不重要了。
·
丁佳怡上楼之后就在走廊等怀烟,等了不知道多久,手机都快玩没电了,电梯门才姗姗来迟地响了一声。
丁佳怡连忙看过去,走出来的不只是怀烟,还是他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骑士。
丁佳怡都懒得问贺忘为什么在这里了,贺总神通广大,出现在哪里都不稀奇。
“你回来了,你没事吧?”丁佳怡直奔紧要问题。
“没事。”怀烟摇了摇头,他的长发被雨水淋湿了很多,从中段到发尾都湿漉漉的,几缕长发贴在他的颈侧和锁骨上,又美又楚楚可怜。
丁佳怡没空欣赏美人,推着他进门:“快去洗澡不要感冒。”
然后,她又看了眼贺忘:“嗯……贺总,您要一起进去吗?”
怀烟看了贺忘一眼,贺忘还没说话,房门先一步关上,公主殿下亲自替他做了回答。
丁佳怡茫然:“……?”
嗯?不是一起回来的吗?怎么贺总还是没有进门的权利?
贺忘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矜持地对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走向了怀烟隔壁的房间。
丁佳怡:“……”
这俩人一个比一个难懂。
贺忘再一次被拒之门外,这回的理由,大概只有贺忘自己知道。
怀烟在浴缸里泡了好久,有一下没一下地把飘浮的泡沫按进水里,情绪也和泡沫一样浮浮沉沉。
他想起了很多事,很多人,池照,和郑诀。
怀烟从小众星捧月,在这些捧着他的人里,也总有一个人一直在他身边,这个人就是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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