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要顾军医和你结婚了,就搬海军医院吧,他住楼房的,三室两厅,对了,我听说他住的房子是铺了大理石瓷砖的,肯定比老宅更舒服。”招娣说。
林白青笑着说:“你个傻丫头,人家还没答应呢,就你想得远。”
招娣一想也是:“对啊,你说他会不会不答应呀。”
林白青摇头说:“不会。”
他要真的不答应,顾敖刚是人证,那可是长辈之命,林白青会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
人多消息也传得快,关于林白青选了顾家小叔的事,早晨一睁眼,大杂院里的人也全知道了。
顾培大家是见过的,以为他已经答应了,鲍家媳妇大清早就进来串门,说:“咱们白青真有眼光,选得好。”
不辞辛劳,横穿一条长巷,赵静也来串门子,说:“小林,等你结婚的时候头我来盘,我现在盘头技术可好了,乔麦穗的就是我盘的。”
传说中的天津大姨头,现在可流行了,新娘子人手一个。
林白青口头答应,但她是死也不会盘那种头的。
金针在顾培手里,俩人也是昨天约好的今天一早去动物圆。
奇奇今天需要早晚针灸两次。
远远看到灵丹堂门口有抹绿色的车影,知道是顾培来接她了,林白青一路小跑,但乍到跟前,却看到站在车前的是顾敖刚和顾卫军俩,没有顾培。
她正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就见车门一开,顾敖刚和卫军俩上车了。
到了跟前,见顾敖刚兄弟的大腿上搭着药箱,林白青明白了,他俩这是还想去看滚滚,要给她充当助理。她说:“我今天不用药箱,也不用助手。”
“我俩只是顺路,准备去动物园看看熊猫。”卫军笑嘻嘻的:“小叔开车吧。”
他年龄还小,心智未开,只想看个热闹,看看小叔洗碗。
顾敖刚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路都忧心忡忡的。
而他俩之所以来,是因为三爷怕顾培不愿意答应婚事,灵丹堂的事还有得闹,派这俩持赞成态度的侄子来劝合,撮合他俩的。
但车上有俩大灯泡,林白青想问问顾培怎么考虑的,也就不好问了。
顾敖刚有心事,就先说:“白青,只要心血虚,金针就可缓解,是不是?”
“针灸,所有的针都是泄比补更容易,唯独金针例外,它遇阴则阳,遇阳则阴,是最好的补针。”林白青解释说。
顾敖刚长长叹了口气,说:“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信信中医似乎也没什么。”
人总是先信西医,医不好了再信中医,中医也医不好,就信封建迷信。
顾培忽而一脚刹车:“车上怎么有臭味?”
顾卫军一嗅,下意识说:“没有呀。”又说:“我们都洗澡了,白青也洗了。”
他心说瞧瞧这变态魔鬼小叔,唉,白青也是够想不开的,居然会选他。
他挑剔成这样,以后白青结婚了,不得天天被他欺负。
林白青也闻到股臭味,回头问:“你俩谁身上是不是带什么脏东西了?”
顾卫军浑身上下一摸:“没有。”
顾敖刚也在摸,怎么摸到兜里粘粘的,掏出来一看:“呕,这是什么?”
顾卫军想起来了,昨天因为嫉妒,他往敖刚兜里扔了几粒老鼠屎。
敖刚洗完衣服之后老鼠屎湿粘了,发酵了,所以才会臭味弥漫。
顾卫军想到了,顾敖刚其实也想到了,俩兄弟互瞪,斗鸡一样。
顾培停了车:“下去弄干净了再上来。”
敖刚瞪着卫军,脱了衣服甩到车外,说:“已经干净了,开车吧小叔。”
……
今天是熊猫开馆的日子,因为正逢周末,大清早的,动物园外全是一家三口,小孩子们手里不是塑料喇叭呜呜响,就是糖果粘着手,热闹非凡。
林白青的意思是既他们兄弟来了就带进去,但顾培不肯,让他俩去买票了。
治疗室只有几个医生在值班,饲养员正在默默垂泪,郑园长一看林白青来了,没说话,只叹了口气,因为现在的奇奇,只能用气若游丝来形容。
“都出去吧,让她安心做针灸。”顾培说。
预料奇奇大概挺不过去,也没人想惹麻烦,大家全出去了。
林白青洗手的功夫顾培已经把棉纱,酒精,碘伏一应都准备齐全了。
昨天他观察过她是怎么给金针消毒的,此刻正在给针消毒。
“我父亲是87年去世的,当时他非常健康,但突发哮喘,去世了。我发现他的垃圾桶里有一张金鸡纳霜的说明书,他的死因也附和服用超剂量金鸡纳霜的症状。但他是个医生,身体非常健康,不可能明知金鸡纳霜那么一款早被替代掉的药品有毒而服用它。”顾培把针递给林白青,说:“其后两年我一直在追查这件事,而且之前没有跟国内联络过,所以……”
意思是他当时没有参于进婚事一事,并非故意,而是因为他爸的死。
见她手搭着奇奇的脉,顾培也搭手摸另一只,说:“我摸不到。”
张柔佳就在门口,适时说:“它应该已经弥留了,下病危通知吧。”
“我有把握,我能医得好。”林白青捉着脉说。
奇奇的脉只能摸到一丁点,但它是浑厚的,呈拱势,就证明它正在努力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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