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示意林白青和刘大夫走远一点,才又说:“保济堂的陆炳坤联络过我们很多次,也承诺过,只要您愿意去,您的病,他包帮您治好。”
韩建国再说:“您知道的,中医方面想要针灸效果好,针非常关键,本来陆炳坤今天要带金针去首都给个领导治病的,听说您来,就把票退了,专等您呢。”
柳连枝没有表现出不耐烦,但语气很坚定:“我就要在这儿治。”
又说:“不要为难小林大夫,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
她这态度已经算是生气了,韩建国和徐胜也就没敢再吭气。
脚步哒哒哒,柳连枝先一步上楼去了。
刘大夫被这帮人搞的有点懵,小声问林白青:“小林,柳教授跟东海制药啥关系呀,这俩都是东海制药的领导吧,干嘛非要柳教授去保济堂。”
林白青正在收拾针具,开单子,说:“不管他们,你去配药,我治病。”
她可算明白,为什么柳连枝会撒手自己亲手创立的企业,想要撤股了。
保济堂的陆东家针灸手艺确实非常厉害。
它的关系也特别硬,硬到‘中成药生产线’一事都是市领导亲自内定的。
陆东家在东海制药的人脉就更厉害了,从田中沛到这两位,都是保济堂的坚定簇拥者,张嘴闭嘴,都是要游说柳连枝去保济堂。
但是柳连枝找她看病顶多花几十上百块,要去保济堂,就要把中成药的生产线整个儿送出去,你叫柳连枝这种有主见的人怎么会同意。
田中沛以为自己派人鞍前马后的跟着,就能让柳连枝回心转意。
其实不是的,他越这样柳连枝越反感他,就想越要撤股,离开东海。
……
装修一新的诊室里,一间房有两张床位,柳连枝给自己选好了床,是临窗的,林白青进来时她正在关窗户,但看到林白青端着盘子进来,就又把窗户打开了。
林白青说:“你觉得很冷,所以想关了窗户,又怕关掉窗户我会觉得热,所以又要把它打开,是吧?”又说:“关上吧,我不怕热。”
不过一句随意的话,但一下就拉进了俩人的关系。
柳连枝说:“你这孩子观察起人来还挺仔细的。”
头一天做治疗,基于外婆身体状况,林白青打算先给她做个基础的补针,把虚火虚寒泄掉,再把元气补起来,把她的气血和经络都调顺,明天再正式治疗。
这个用不到金针,只需要马衔铁针就好。
但柳连枝也有自己的想法,看林白青拿出针来,说:“小大夫,咱们先不治心脏,我肩周不太好,你先帮我针灸肩周,灸的好了,咱们再灸风湿。”
林白青一笑:“柳教授是想考考我的水平吧。”
柳连枝正在脱外套,手一顿,不由的说:“你可真是个聪明孩子。”
一老一小,在病房里对望,相视而笑,彼此都有一种知已式的感觉。
柳连枝的衬衣是真丝质地的,不但款式好看,版型也很漂亮,衬的她身材也很好看,但当她脱掉衬衣,露出身体,林白青不由哽噎。
因为外婆几乎瘦到了皮包骨的程度。
瘦,又体虚的人就会觉得冷。
诊室里有毛巾被,林白青拿了一条出来,给她披上了。
披上毛巾被,感觉暖和了些,柳连枝又说:“虽然我很想相信你,但你的年龄让我有点怀疑你的水平,不过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展示水平的,先灸肩周炎,要灸的好我再考虑让你治别的,不然的话,我这把年龄了,身体抵抗力太差,万一因为针灸而引起发烧,或者内脏损伤,可就麻烦了。”
让一个七十由旬的老年人相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大夫并不容易。
虽然柳连枝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是力挺林白青的态度。
但她也会怀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试探,看这个小大夫是否可信。
并最终决定,要不要她给自己治病。
……
林白青仔细捏了一番外婆的肩周,就发现她不但瘦的厉害,肩周的问题也非常严重,筋膜已经粘成片了,整个背部的气血全部僵滞。
而比之心脏,肩周炎所引发的疼痛会更加直接,这会让她特别痛苦。
但肩周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也无法快速表现她的水平。
想要快速帮外婆止痛,还要表现出自己的针灸技术,林白青该怎么做?
思索片刻,林白青给外婆的皮肤消毒,再给针消毒,转眼,针已经灸上去了。
柳连枝虽然不是医生,但她懂点针灸学,侧首一看,被惊到了,说:“小大夫,以我对针灸的了解,这儿并不是穴位,你好像……扎错地方了。”
东海制药那俩就在门外,听说扎错地方了,立刻冲进来了。
叫徐胜的脾气爆一点,大声说:“小大夫,咱就不说水平了,你连位置都找不准就敢给我们柳教授上针,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韩建国也说:“林白青,柳教授可是位学术泰斗,你不要拿她的健康开玩笑!”
柳连枝也挺懵的,她远道而来,本以为能找到一个宝藏中医。
结果这小大夫位置都找不准,第一针就扎错地方了?
现场瞬间变的很尴尬。
要不是几十年的岁月沉淀让柳连枝有了智慧,她甚至想当场拔针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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