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还有件特别重要的事,要一个个的打电话,确定周日来参加开业仪式的人。
顾明的老关系都是刘大夫来联络。
最重要的来宾,要帮忙镇场子的,卫生局的局长,则得林白青亲自上柳锋家,跟柳锋俩一起给对方打电话,邀请人家前来。
在人员全确定下来之后,还得打电话给婚庆礼仪公司,租大拱门,租鲜花,写横副。
这些鸡零够碎的事情就足够把仨大夫忙的人仰马翻了。
穆成扬还有件重要的事,一直没机会跟林白青讲,终于,瞅着她忙完了,泡了杯茶要休息的功夫,才过来,专门说:“师妹,我翻过名单,你没有邀请楚老。”
林白青一凛,才想起楚春亭来,忙问:“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他想来参加?”
“那倒没有,但他问过我日子。”穆成扬说。
正好今天穆成扬还没上门做针灸,林白青遂说:“你今天去了专门跟楚老说一声,就说灵丹堂七十年才装修这一回,我林白青也是头一天做东家,不想出岔子,让他也为我着想着想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他别来呗。”穆成扬说。
林白青噗嗤一笑:“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但尽量说委婉点吧。”
穆成扬点头:“好,我会原话转达的。”
其实比起市卫生局的局长,楚春亭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最近穆成扬去做针灸,每次去楚春亭都会打听,问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问林白青都请了谁。
虽然没明说,但他听得出来,楚春亭很想前来参加。
当然,他要出席,镇场子的威力当比市卫生局的局长还要强。
但这是他的老仇人顾明的药堂,七十年了,好容易才装修到焕然一新。
开业那天林白青也是头一天走马上任,做东家。
且不说师父在天有灵,看到楚春亭来了,估计要被气到掀起棺材板跳出来。
还有柳连枝呢,她是楚春亭的另一个仇家。
她最近就在灵丹堂治病,虽然目前还不知道开业的事,但只要知道了,她肯定也会到场的。
要楚春亭也来,给她碰上,气到心脏病发呢。
所以楚春亭要真为林白青着想,就该识趣一点,装聋作哑,不出席的。
关于马保忠情妇的事,虽然林白青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只要马秀芹上公安局交待过,那件事就会水落石出,相继的,楚春亭的威胁也就失效了。
他要识趣点,不出席,于大家都好。
但他要来硬的,非要来插一脚,林白青就要正式考虑跟他翻脸了。
总之,先委婉点劝吧,希望他能理解她的苦心和不容易。
……
虽然楚春亭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但表面看,他就是一走不稳路的小老头,对穆成扬也很客气,还经常夸他少年有为,医术了得。
穆成扬把林白青的原话跟老爷子转达完,看老爷子两眼失落,忍不住又说:“楚老,灵丹堂就一小的不能再小的小诊所,我师妹好容易把它装修出来,头一天开业,想把开业礼办红火一点,也想给来宾都留个好印象,您身份太尊贵了,我们怕招待不同,要怠慢了您,所以才不请您,您能理解我们的苦心吧。”
楚春亭岂能不知,孙女是因为烦他,懒得见他才刻意申明,让他不要去的?
她是怕怠慢了他吗,才不是,她是怕怠慢了柳连枝。
老爷子消息灵通的很,马保忠的情妇早晨才被公安查出来了,下午他就知道消息了。
所以他想卡着那桩事,等孙女上门认亲已经无望了。
他刚才才在因为没卡住孙女而心烦气躁,这就接到消息,孙女刻意转达,不让他参加开典庆典。
楚春亭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只知道里面有一种复杂的情愫,是他从来没体验过的。
该怎么形容呢,一种很可笑的委屈感。
不由自主,楚春亭回头去看桌子上,大儿子青图的照片。
他不想承认,他甚至觉得很可笑,但他突然能体会,在俩儿子小的时候,他总是笑眯眯的跟青集讲话,完了又冷着脸,故意阴阳怪气青图时,青图的内心了。
那时的青图,也像此刻的他一样,会觉得委屈,难过吧。
也是因为他心里有积怨,离开东海,要去劳改时才会觉得劳改是种解脱吧。
楚春亭早就知道,孙女肯定不会请自己,他也知道自己出席并不合适。
但他做事是从不在意是否合适,恰当的。
他只考虑那件事是否于自己有利,会让自己开心。
沉吟半晌,他说:“所以你们林东家想开业典礼能办红火一点?”
穆成扬说:“做生意的人,头一天开张,谁不想生意红红火火呢?”
“她还想给来宾都留个好印象?”楚春亭又说。
穆成扬说:“那当然了,请的全是我师父的老交情,她当然得给大家留个好印象,也让大家知道,她虽然年青,但有能力,能撑得起灵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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