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块一副药算得了什么,换个肝要准备五十万港币,只是前期。
加上排异期的辅助治疗,要准备一百万的。
这下,他终于伸出了刚才舍不得伸的手,又说:“请您先为我诊个脉?”
其实从他的气色和气息林白青就把他的身体状况摸的差不多了,而这人用西医的话说,免疫系统已经完全丧失功能了,但因为最大的排毒器官肝脏已经停止运作,也没法替他重建,林白青遂说:“你的肝硬化一朝一夕是治不好的,我这几天先给你做针灸,以金针补心血,让气血循行起来,抵御外邪的侵袭,保肺炎不恶化吧,过几天身体底子稍微好点了,咱们再开药。”
王心武有幸,曾经见过一次瑞生堂的金针,但从来没有用过。
不知道林白青要灸他哪里,但针灸当然是面积越大越好,所以他忙对妻子说:“去开一间房,顺便替林大夫多开几天,就在这儿做治疗。”
他爱人起身就要去开房了,但顾培制止了她,并说:“王教授,我爱人给您治病,前提条件是,她要做于会团,花国中医届的主席。”
其实王心武从后天开始也会住在丽晶酒店,桥本制业邀请的嘛。
而如果林白青真有她宣扬的那么神,他恨不能捧出所有家底让她治病,但她想当花国中医届的主席,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涉及到专业,他先问林白青:“请问您毕业于什么学校?”
林白青说:“东海医科学院,专业类专科。”
王心武一叹:“专科,所以你没有读过大学?”又问:“在哪儿读的研?”
林白青坦言:“我专科毕业就工作了,没有继续深造过。”
王心武摆手说:“那不行的,我们代表团学历最低也是硕士,他们不会服你的,这样吧,我让你做为大陆嘉宾前来出席,我亲自替你站台,好不好?”
作为大陆来的嘉宾?
林白青两辈子都生活在社会底层,给穷人治病,没有时间去深造,而且港城跟内地不同,要想从事中医行业,开小门诊都必须是硕士起步。
他们皆是高学历人材,守着个古老的行业,在现代医学的冲击下日子并不好过,他们想要向本中医寻求科技化的发展也是能理解的。
所以林白青已经准备好低头让步,并以嘉宾的身份参会了。
这样,于她来说风光少了点,但并不会影响到整个事件的进程。
不过她刚想答应,顾培伸手按止了她,并问王心武:“参会的都有哪些诊所?”
林白青心思老实,以为王心武请的果然都是诊所东家。
但王心武磕巴一下:“总共八个人,都是高校医药届的教授与博士,研究生。”
要不是顾培这句提醒,林白青就得被这人给糊弄了。
她一凛:“您应该请过诊所东家吧,但他们都拒绝出席了,对不对?”
王心武一脸忐忑,但强辞夺理:“引领科技前沿,总还是要学术届的人材。”
林白青气的打颤了:“我们大陆人有句话叫仗义多为屠狗辈,负心皆为读书人,说的就是你们这帮人。”
她声音太大,惊的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在看这边。
大堂也走了过来,提示他们安静一点。
……
其实说白了,哪怕港城的中医们,他们也不希望国医的医脉落到本人手里,但大家都只经营个小诊所,就好比林白青,这一出门,十几个乳腺癌,七八个肝硬化,还有一大堆痛风石痛的要死要活的患者就得给晾着。
他们开着小诊所,赚点微薄的诊金,每天看病就很忙了,没时间搞虚头巴脑。
他们虽然心里气愤,但拒绝出席已经是他们力所能及,最强烈的反抗了。
但像王心武一样的高校教授们,他们拿着高薪,又有社会地位,就好比王心武,他连自己身上的病都搞不清楚,可他腆着脸,就敢站出来代表中医行业。
而要不是‘小柴胡汤’眼看要害死他,他都不会悔改。
……
王夫人本来准备去开房的,吓的止了步。
因为举着针的,年轻的中医大夫突然金针一闪,直插他爱人的眼球。
她一声叫,逼的普通话都标准了不少:“林大夫?”
要不是这个温柔的女人提醒,林白青差点就要一针就要扎爆王心武那两只看似无辜,实则贪婪又愚蠢的眼珠子了。
好嘛,中医们呆在小诊所里,脏的,恶的,臭的,面目可憎的,用双手为病人洗去令他们痛苦的疾病,传承着国医的医脉。
而这些呆在高校,象牙塔里的教授们,却在商量着把国医卖给本人?
但其实上辈子也是这样的。
国内,最先把国医企业股权出让给方的,就是一帮高校教授们。
林白青在这一刻既气又沮丧,甚至都懒得管这事了。
而就在这时,她忽而闻到一股香喷喷的炸鸡味道。
林白青生平喜欢的就是炸鸡味道了,那是因为师父顾明不论再穷,再忙再累,一个月都会攒钱带她去吃一次奢侈的西餐,让她吃一回炸鸡,让她辛苦而劳累的童年,总有一股浓浓的炸鸡香味弥漫着。
她抬头一看,就见有个客人拎着麦当劳的袋子,匆匆进了电梯。
事情当然还是要管的,毕竟她虽是蝼蚁,但她是顾明的徒弟,她身后还有那么多人,她都重生了,当然就不能丢了中医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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