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和封口样式都充满西方古典美感,而信纸里的内容却是用金墨毛笔篆字竖向书写的,东西方元素和谐地融合在了一起。
信封里夹了一张皮纹黑卡,表面的花纹乍一看只是金墨写就的符咒,仔细辨认会勉强看出金墨花纹勾勒成了五个字“乘车一卡通”。
“嗯?来往新旧世界的乘车卡。”昭然原本与他并排躺着,翻了个身,半面身体压在郁岸背上,下巴搭在郁岸毛茸茸的头顶,陪他一起看。
昭然没戴手套,指腹余红未退,聊天时开小差捏弄指间挂的一丝晶莹水线,回忆自己刚刚的表现,一边做一边吻他,叫他的名字,小孩很受用,心跳更快、抱得更紧,浑身软得没骨头。
昭然捡起枕边的戒指,慢慢推进无名指根,从表面根本看不出他才从欲望余韵中勉强抽离:“以后再乘列车可以刷卡,不需要再去小卖部买车票了。只要拿着这张卡,乘任何交通工具都可以抵达列车站台,也不用再蹬袁哥的小三轮了。他怎么不给我呢。”
按照惯例,只有经常为斜塔做事,积攒了一定量声望的人类或者畸体才能得到斜塔发行的乘车卡。
“照你猜测,你觉得斜塔主人为什么事召我们过去?”郁岸夹着纯黑色的信纸回头问他。
“大概是为蔷薇辉母推开的这道‘门’吧?整个来往新旧世界的列车系统都是由斜塔主人出资主持修建的,以特殊货币‘冥币’作为媒介,在新世界和人类世界之间做垄断生意。蔷薇辉母推开的门迟早会影响到他的利益。”
“嗯……我持保留意见。”郁岸琢磨半晌也没思考出门道,姑且采纳昭然的说辞。
“但这是很好的机会,不论是不是坑我都要去一趟斜塔幻室。我需要一种特殊金属,能承载一级金核-游戏之王的金属,用来制作扭蛋机。我、纪年还有小二一起查阅过很久,确定这种金属只有用冥币才买得到,斜塔主人垄断了这种金属矿产,与人类畸动设备公司做交易。”
“你的扭蛋机是做什么用的。”
“简单来说就是把三枚低级核合成为一枚高级核。”郁岸扬起脑袋解释,“你还记得我在游戏幻室里拿到过一枚功能核-防沉迷系统吧。”
“记得,与敌人缠斗对峙一小时,敌方会被强制下线。”
“对,看起来非常有用,可在大部分实战里,我只戴这枚核根本就撑不过一小时,更别说在你的茧里,我使用最多的反而是这枚怪态核-鬼魅蝙蝠,我最需要的技能是活着。”
类似的还有功能核-拳皇附体,双倍消耗体力以换取高爆发战斗力,可郁岸的体能有限,如果在体力耗尽前没能打赢,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郁岸翻过身,肚皮朝上仰躺在昭然身下,举起两根手指,“我有两个办法。
“第一,再挖一个嵌核槽,用来镶嵌防沉迷系统。我体内有日御核,能镶嵌的概率很大。”
昭然脸色阴沉握住他的手指:“小二在梦之花里推算过这个结局,不要。你根本承受不住双嵌核槽带来的压力,一旦再失败,你还会挖第三个第四个嵌核槽,我了解你,别走火入魔。”
“我就知道你不同意。那么第二,”郁岸收起一根手指,“用游戏之王核组装扭蛋机,把我积攒下来的这些核消耗掉,赌出更有用的,减少战斗中换核的次数,最好能压缩到三次。”
昭然轻咳,笑道:“你有这么好运?”
“我请小兰姐来扭,她运气最好了。”郁岸自信满满,坚信一切艰难困苦已经从这一天开始扭转乾坤。
“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家族有七位契定者,岂不是无敌了吗,日御家族在新世界算得上n1吗?”
“只能划为强势家族之一,日御家族的辐射源已经衰减到一定程度,不会再产生新的亲族了,但许多家族仍在蓬勃发展中。新世界的强势家族不算少,数得上名的有沙地福夏家族、陆行厄加家族、龙族、禁魇家族……对日御家族威胁最大的就是领地衔接的花行家族,以及海域相连的深海不知家族。”
“花行家族几乎全是植物和虫类畸体,他们的厉害之处在于能改变气候和土壤,相当于可以把南极、撒哈拉沙漠改造成亚马逊雨林。是非常强劲的敌对家族。”
“这么强?为什么。”
“因为在新世界不存在南北东西半球的说法,辐射强度和龙族迁徙是改变气候的根本原因,所以冰原被入侵后变为热带草原也一点儿都不稀奇。花行家族排斥极地气候,他们会碾压覆盖极地冰海,的确,从生态上来说,原始丛林的生物多样性比极地丰富得多,但如此一来我们本土的物种会消失,极海滑翔鼠、食人蝌蚪、冰箭鱼之类的极地种族无法在炎热湿润的雨林里生存。”
“最头痛的是,花行家族和我们一样,拥有多位契定者和强大蝶变畸体,他们在等我死去,联合深海不知家族从海陆两方入侵,发起一场争夺领地的战争。”
“自从蔷薇辉母推开这道贯通门,其他家族推测我不在极地冰海,开始策划进一步入侵,现在身在外乡的兄姐已经全部都赶回极地冰洞商议大事了,大哥和小袁哥也去了。”
“哦……这样啊。看样子我们时间不多了,明天启程前往斜塔幻室,蔷薇辉母那里已经交接妥当了吧。”
“嗯。特种部队接管。”
“那就好。”郁岸扔开信封,拿起桌上的芦荟胶,“你趴过去,我给你抹抹晒伤的地方。”
“嗯不是糖吗?”
“是糖,你吃一口。”
“咦,纪年又打电话。”郁岸伸手拿起桌面上振动的手机,按下接听:“干嘛?”
“斜塔幻室,带我去吗?”
“谁要带你去,遇到危险还要保护你,别给我添麻烦了,还有这个时间我一般在d,你不要打给我。”
“啊!”纪年大叫一声,手机烫手扔到一边。等通话挂断几秒后才爬过去捡回来。
凤戏和他住在同一个宿舍另一个房间里,正刷着牙,听到动静匆匆跑过来检查保护对象的安全:“怎么了?”
“他居然不拉我挡枪,还说要保护我。”纪年用力挖挖耳朵,见鬼了。
他隔壁就是火焰圭的房间。
火焰圭的宿舍里几乎什么摆设都没有,家徒四壁,唯一的塑料刷牙杯和塑料脸盆歪歪扭扭的,都在长时间的高温下变了形。
他的卧室墙壁上挂着一面大穿衣镜,火焰圭刚洗完澡,腰下围着浴巾站在镜子前,双手叉腰,头顶蒸腾起一股水汽,把湿头发迅速烘干,根根红发活泼地支棱起来。
镜子中的映像却并非火焰圭的脸,而是一张欧式白人脸孔,阿瑞斯的映像帅气颀长,同样赤裸上身,皮肤上遍布火焰魔纹,耳垂挂宝石吊坠,一双红橙色龙眼嵌在精致英俊的脸庞上。
“我们必须一起前往斜塔。”镜中的阿瑞斯发号施令,“那可是三倍冥币,我有许多想买的东西,恢复身体就靠这些冥币了。”
“我已经赚了不少了,平时在公司上班,下班兼职去接斜塔的委托,咱们不是已经攒了十几枚了吗。还是不要去了吧。三倍报酬代表三倍的危险,不是吗。”林圭挠挠头发,转身朝单人床走去,伸了个懒腰直楞楞躺倒,甩飞拖鞋,枕着双手仰面休息。
暴躁的阿瑞斯在镜子里捶玻璃:“那么一点钱,远远不够呢。”
林圭美滋滋躺在床上不再管它。
颈侧的火焰龙眼突然睁开,一声龙吟咆哮在林圭耳边炸开,房间中温度骤升,一头西方龙的虚影从林圭身体中剥离,前爪压住林圭双肩,浑身燃着一层薄薄的火焰。
龙的虚影缥缈不定,只有背后的翅膀、胸前的皮铠以及一颗右眼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体,它像一整个龙型立体拼图,还缺少许多块才能拼凑成完整的阿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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