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凛安是他两辈子加起来遇到过最强的怪物,但也是他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真正伤害到的怪物。
云淮不是没有见过路凛安动手的模样,如果他反击,不会造成现在这样血糊了半个肩膀的样子。
一些金红色的脉络在伤口最深处流转,裂开的血肉和皮肤在冰晶的填补下快速生长蔓延,路凛安突然嗓音干涩道:“你可能不知道,你的能力在全星际都是很少见的存在。”
云淮:“我什么能力?”
路凛安:“治愈,非常稀有,治愈的同时还能做到安抚。”
这是什么很特殊的事情吗?云淮觉得这些都是基本操作,他半晌都没说话,路凛安侧头:“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很难过。”
路凛安有感受他情绪的力量,云淮瞒不过他:“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情。”
路凛安:“如果是很难过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可以多想想我们珍贵的友谊。”
云淮:“…………”
路凛安总是有破坏气氛的能力,但是他也存在感强烈,总是能够让云淮从痛苦回忆中拔出自我。
明明来到这里才不到一年,却感觉过去的十几年都是上个世纪的事。
“我以前的能力也很稀有,但是没什么用。”云淮突然道。
路凛安疑惑的嗯了一声,听起来是在接他的话。
云淮觉得反正不是帝国事务,和路凛安说一点也没什么,毕竟只有路凛安知道他从遥远的蓝星来,根本不是什么k420的人。
“没什么用的人自然得不到重视,处境也会更危险一点,我需要在一些很极端的环境中学会自保的技能,但是有一次没做好。”
路凛安的呼吸好像停顿住了,过了几息他道:“没做好,然后呢?”
云淮:“然后就在k420了,如果我做好了,你是不会见到我的。”
路凛安的脊骨上出现了一些坚硬滚烫的鳞片,他低道:“是被驱逐了吗?”
云淮:“是比驱逐更可怕的事情。”他曾经失去过一次生命。
路凛安这次好长时间都没说话,就连脑海中那道声音也停了下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转口问道:“所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云淮故意冷着嗓音:“……还在。”
路凛安:“就算你生我的气,我也还会保护你,不管是在帝国还是异族,或者是宇宙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不会再让你遭遇比驱逐更可怕的事情。”
云淮的眼睫抖动一瞬,看着路凛安的伤口逐渐愈合只剩下黑红色的污血留在皮肤表面。
“不用因为能力稀有感到害怕,你的存在是很珍贵的,而且你现在也不止有我,”恋爱之神大度道,“还有帝国与执行官们,无数的伊塔国民都会追随你,并为了守卫你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过了两秒,云淮轻嗯了一声。
他的世界已经在学着接受了。
路凛安:“所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云淮:“……”
路凛安:“你肯定已经好了,因为你都愿意给我治伤了,还和我聊天。”
云淮:“异族是不是真的要灭亡了。”
路凛安:“?”
云淮:“不然怎么会选出你这么个领主。”
路凛安:“。”
【他肯定不知道你是家族保送。】
路凛安没管讨厌的时不时冒头的雄竞基因,他努力为自己辩解道:“我做领主和我谈恋爱的时候是两个人,所以你很难发现我的其他面孔,我真的挺厉害的,他们都害怕我。”
云淮像是笑了一声,路凛安不确定,他想回头,又担心一些丢人现眼的东西吓到他。
【不愧是年轻气盛的龙,只是被摸一下居然就硬了。】
路凛安牙根咬了一瞬,狠狠的把讨厌的基因往下压了压。
身后,云淮收回掌心,路凛安的上半身完全赤裸,充满爆发力的腰线与肌肉都被收束在那条黑色的皮带下方。
云淮余光扫了一眼,发现脊骨上的黑鳞已经往腰腹下蔓延了。
一些精神力丝线还挂在路凛安的身上,空气中是极清冽好闻的果酒香气,两个人不说话,云淮突然觉得空气有点过分安静。
他又想起那个一擦而过的暧昧亲吻。
好像一些关系的改变是从很微小无形的突发事件中产生的。
云淮发现自己无法再和以前一样直视半裸的路凛安,这个怪物浑身上下好像都是滚烫的,脊背,肩膀,包括血液和脸上的皮肤,云淮是个冰凉的体质,所以路凛安的滚烫又能让他多感应两个度。
就算只是坐在身旁,都能感受到隔壁那股蓬勃的热浪。
云淮抿了抿唇,耳朵的热度又起来了一点:“……你衣服还有吗?”
路凛安声线低哑:“这段时间在帝国,空间里的都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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