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留一些订单,姜田只好将冀王给抬了出来,冀王的船厂不仅是用来赚零花钱的,同时也是贵族下海开办实业的样板,若是因为订单不足而停工赔钱,那这个形象工程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果然一听自己亲弟弟的那个造船厂,就是依旧打算先陆后海的张韬也有些头痛,姜田不知道的是当初为了让张乾放弃一些东西,这个船厂与造船的预期收入就是交换条件。
在这种涉及到政权稳定性的问题上,张韬只好妥协了:“这样吧……反正船上的火箭与陆军的型号一致,武器上的生产可以放在一起进行,船嘛……暂且开建四艘巡洋舰用于加强南海舰队。”
姜田也看出张韬在纠结,所谓的先陆后海不仅是哪个军种分到的钱更多,而是张韬要借助北伐裁汰老弱,撤销原有军阀的私兵重新整合军队,所以除了换装需要大笔军费之外,还要有一笔安置费用,这也是原本相对省钱的陆军为什么要占用海军军费的原因。
“要不然我再去想想办法?”深知海军建设要长期投入的姜田,只好打起了自筹资金的主意:“要是海军能自己找来钱,你可不能挪用!”
张韬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你还有赚钱的法子?”
“既然你不愿意改变主意,我也只能全力做好工作了,不过我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打算用的,否则历史上还指不定怎么评价呢!”
姜田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自古军队经商的后果都是催生腐败与军阀的诞生,在原本的时空中,百万大裁军之后国家将主要精力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军队的经费捉襟见肘,曾有一段时间允许部队利用自身的资源经商补贴军费,但是没执行多长时间就被叫停了,因为军队经商不仅严重的破坏了经济秩序,还使得********机器有脱离政府掌控的危险。
“海军有船有港口,出海贸易也方便,但是无论进口还是出口,军港上装货还是卸货,哪个海关能登船收税?若是买卖些民用商品也还罢了,时间一长谁能保证不会倒卖军火甚至是国家核心利益!唯一只得欣慰的是海军属于技术兵种,没有国家的基地以及工业做支撑,他们本身也只能沦为海盗而不是军阀。”姜田思来想去还是将这里的弊端和盘托出。
眉头紧皱的张韬比姜田更能明白这其中的危险:“既然如此,你还提这种要求做什么?”
“不提不行啊,就算我能把控住经商的尺度,可也难保陆军不会看着眼红,你还活着的时候没人敢越雷池一步,可一旦咱们俩不在了,咱们的继任者还有能力压制住军方吗?到时候难保不会有人阳奉阴违想方设法的钻空子拉关系,利用军队的超然条件假公济私,到时候……”姜田的话没说完,在自己老家军队经商带来的各种问题可是用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完全消除,在这个时代反腐的难度只会更高。
“你既然知道这其中弊病丛生,那自然是不能开这个口子,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办法?”张韬知道姜田不会说废话,既然这条路被形容为决不能碰触的底线,那么他还能搞来军费的办法就绝不会是这么简单。
“办法不是没有,军队是暴力机关,没有什么比抢劫来的更容易,英国人此时就是靠国家海盗行为来维持财政,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中国自身的进出口贸易更需要一个安全的海洋环境,远不是除了抢劫就没什么好做的英国可比,历史上当英国完成工业革命并越来越依赖海运贸易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开始绞杀海盗。”姜田不等张韬发问继续说到:“所以我们不采用这么原始的办法,军事作为政治的延续,在某些谈判与争端中使用武力进行恐吓,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和平时期也能通过友好访问等手段,来震慑潜在的敌人或是推销军火!”
“说了这么多,最后这句才是你的目的吧?”张韬对炮舰外交的手段比姜田理解的透彻,军火贸易的暴力也是心知肚明,但出于弱邻思想的考虑,原本并不打算对周边国家出售过于先进的武器。
姜田看张韬似乎有些心动了,于是决定加强游说道:“我们已经对郑家开放了通用巡洋舰的销售许可,虽然要做到亲疏有别,但是也可以出售给其它势力一些降低性能的版本,尤其是南洋一代的华人圈子,如果能以商船的名义卖给他们一些巡洋舰,还有咱们换装淘汰的火枪火炮,那东南亚的格局改写速度还能进一步加快。”
“还有日本与朝鲜,日本德川幕府虽然低头称臣,咱们也暂时不推动倒幕运动,但是要防止德川家借机铲除异己,咱们还是要保持外样大名的自保能力,这样一来日本很有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进入冷战状态,并且展开军备竞赛。然后还有一个咱们一直忽略的朝鲜,当日本整军备战之后,假如朝鲜人知道自己的死敌正在扩军,那么哪怕明知道这是咱们造成的,但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向咱们效忠,也要更新一下自己的武器装备,你说他们该怎么更新呢?”
“你这办法朕怎么听着耳熟呢?”
“当然!”姜田冷冷的一笑:“这可是只有处于霸主地位的国家才能采用的霸道做法,咱老家的美国就是靠这个来扒皮的。”
张韬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姜田说他的办法名声不好,这的确是和中国传统的观念相背离,容易被一些道学先生攻击。但是转念一想为了能尽快的完成军队整合与海军的建设,这种做法似乎又是不可避免的,同时也能遏制地区势力崛起。其实中华文明一直都在自己周边搞以夷制夷平衡实力那一套,清朝的崛起就是平衡失败的后果,姜田只不过在这个传统的政策上加入了军火推销的内容。
“可行!”张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越来越不像一个共@产@主@义战士了:“不只是朝鲜与日本,我看为了把南海的水搅得更浑,葡萄牙那边似乎也可以接触一下!”
“既然如此……”姜田长叹了一声:“看来我要亲自跑一趟日本了!”
除了一开始的咆哮,门外的刘均定并没有听见后面的内容,但是老头知道这次姜田又在一定程度上获胜了,因为张皇帝大发雷霆之后还能和一个人说这么久的话,除了他姜田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
与此同时几千里外的刘宝铠并不知道自己老爹在干什么,他这时正拉着陈灏在一个小饭馆的雅间里喝酒,在这台岛之上当然没有适合他的伊@斯@兰饭馆,好在这小子从小跟着军队到处跑,受限于战争条件没有那么多的忌讳,除了不该吃的东西不能吃之外,是不是回@回厨子操刀也不是那么重要,要不然仅凭喝酒一条他就算是破戒了。
至于地位远在他之下的陈灏也没什么长幼尊卑的观念,否则这俩人怎么能成为朋友,所以端起酒杯之后他冲着色@狼嘿嘿直笑:“你以为把我灌醉了就没人认识你了?除非你能帮我想一个不让你爹怪罪的理由,否则恕兄弟我不够交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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