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勉抓着季姜寰的手机,又瞥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嗯。”
路勤还有几句,大嗓门拌着大齐的吠声还要再开口,就被路勉敷衍着挂掉了电话。
“你怎么想到给他打电话。”路勉还是忍不住问。
季姜寰耷拉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才问:“你介意吗?”
路勉愣了几秒,失笑:“你在想什么?”
“因为医生问我你有没有遗传病史。”季姜寰的敏感度随着路勉这半天的体温逐渐升高,“我什么也不知道,只好打电话给他。”
路勉没接话。
“你会介意吗?”季姜寰绕开了春雨小菜篮近期的种种困难,又堵在了春雨小菜篮的重要合作伙伴是路勉的家人这件事上。
“当然不会。”路勉说。
隔壁单手打游戏的小孩斜着眼睛看他们,时不时还用坚韧不拔地用打着吊针的手戳几下屏幕,一声惊天的游戏失败音效穿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季姜寰脸还绷着,看上去有点木,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手机又震了起来。
检验科的年轻医生带着倦意说:“路勉家属吗?”
季姜寰赶紧说是的。
“现在可以过来了。”年轻医生不紧不慢地说,“吊针还在打的话,最好你带着架子一起过来。”
“好的,好的。”季姜寰忙不迭地答应。
路勉个人的记忆里,很少有生病的时候,病得这么狼狈的样子更甚。
季姜寰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去做检查,手里像举着什么古老的祭祀用具那样,直直地把吊瓶的支架给举成了军旗。
他表情很认真,看起来还是很紧张。
路勉身上没什么力气,他想提醒季姜寰放在肩膀上就行,又觉得他今天有种亢奋的敏感,最后还是放弃。
检验科的窗口关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两个小玻璃还没堵上,路勉和季姜寰刚走过去,里面就递出来两个小小的塑料杯。
季姜寰愣了愣,转头看着路勉。
路勉也花了一点时间理解,有点勉强地伸手接了过来。
“装到七分满啊。”护士戴着口罩,面无表情地说完。
没人回答,路勉接了东西就往洗手间走,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一只手被吊针扎得很肿,看上去像是个偏瘦的、没烫熟的猪脚,另一只手抓着护士递给他的两个塑料杯,很轻,其中一个带着壶嘴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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