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着蒋家泽出席过不少交际场合,却从没见过刚刚那个男人。
让人想要忍不住臣服膜拜的感觉。
饶念被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她作不得多想,连忙收敛起混乱的思绪,抬脚走向男人。
蒋家泽看着她走近,见女人身上穿着今晚他特意挑选的礼服,雪颈纤细,纤秾合度,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肤色在灯下宛如白瓷,瞬间将周围的华丽的布置映得失去了颜色。
她站在拍卖台上时,也不会沦为那些名贵拍品的陪衬,反而能够平分春色。
饶念此刻已经整理好情绪,面上妆容完好,瞧不出任何异样。
蒋家泽目光微动,眼里划过一抹惊艳,再开口时,刚刚因为等待而产生的不满情绪还是少了些。
“跑哪去了,这么久都找不到人。”
饶念表面乖顺地垂下睫,心里却忍不住冷嗤,刚才她等了那么半天也没见到他人,现在倒是先责怪起她了。
只是
刚刚,那方手帕还在她的手包里。
思及此,她下意识将手包往后藏,蒋家泽也并未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晚要谈的项目。
“闫夫人在那边,先陪我过去。然后再去见一个人。”
饶念回过神:“好。”
做戏做多了便格外熟练,饶念自然地挽上男人的手臂,闻到蒋家泽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是范思哲的经典男香,混合了一丝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与蒋家泽订婚快一年,两人早有约定互不干涉,可每当逢场作戏时,饶念的心底却还是止不住作呕,只能极力忍耐着。
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却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刚刚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手帕擦过指腹留下的柔软触感似乎还在,饶念的指节不自觉蜷了蜷,强迫自己收敛起思绪,不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
闫夫人是香港某位高权重的政客夫人,据说早些年是港姐出身,后来嫁入豪门之后便放弃事业隐退了,身份地位却完完全全地上了一个档次。
前阵子蒋家泽沉迷于和香港政界的官员打交道,让她被迫也跟着流连各大名利场,也就结识了这位隐退幕后的过气女明星。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名流汇集。
蒋家泽口中的闫夫人此刻正端着香槟站在高脚桌旁,女人手上戴着的鸽子蛋极为耀眼。
饶念认出来,是上周苏富比以六百万港币成交的蓝钻戒指,的确是社交场合上能完美彰显财富地位的象征。
她笑吟吟地看着饶念,保养得宜的脸上依然能瞧见极细的纹路:“饶小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亮眼,可以算是一槌出名了。真的不考虑从内地搬到香港来,就此留在佳士得工作了?”
饶念敬了杯酒,也回以一个笑容:“谢谢,不过暂时还没打算。”
看来今天这场拍卖的声势委实不小,从前闫夫人态度冷淡,只当她是蒋家泽身边陪衬的花瓶,今天的态度看起来倒是改观了不少。
果然,很快就又听见闫夫人格外和蔼客气地提议:“等饶小姐下次来香港,我们私下约个时间,我家里刚好有对儿乾隆年间的瓷瓶打算出手,改天拿给饶小姐看看。”
饶念莞尔:“随时恭候。”
女人之间几句客套的寒暄到此结束,蒋家泽已经按耐不住直入主题,低声询问:“闫夫人,不知道霍董上船了吗?”
饶念心念微动,留心听着二人的对话。
闫夫人理解蒋家泽的心急,看了看时间,斟酌着道:“看时间应该已经到了,不过那位最近在国外忙得很,今天刚回香港,兴致不高,所以不打算出席这种场合。也不是那么容易请来的。”
她的眼神扫了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 “况且这里不少人都是听到风声,抢着邀请函来的。喏,那边都是。建生创投的老总,普宜创始人都在。”
闻言,蒋家泽顿时皱了皱眉,脸色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饶念也顺着视线看过去,果然见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处聊天,都是港报商业板块常见的面孔。
闫夫人轻抿一口香槟,推测道:“那位估计是听见风声了,怕被叨扰。”
饶念不知道他们说的人是谁,只从二人低声交谈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和忌惮,心里不禁升起几分好奇。
闫夫人的丈夫在香港政界地位不低,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们卑躬屈膝地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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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甲板走廊里的无关人等已经被请了出去,保障了环境绝对安静,不受任何闲杂人等打扰。
走廊尽头的两侧摆放着雍正时期的仿哥釉纸槌瓶,手工真丝制成的地毯铺在脚下,泛着金钱昂贵的光泽感。
游轮经理一边带着路,想起刚才服务生来通传的,还是生怕让这位儿主哪不满意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身后的人:“霍先生,请问您刚刚让人清空甲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霍聿深抬手松了松领带,将西装外套递给身后的助理,露出里面的黑衬衫,依旧清贵得体,端方贵重。
他漫不经心地回:“没事,只是有点吵。”
经理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却仍不敢有半分放松。
传闻中的霍先生待人谦和有礼,不喜行事高调,虽语调温和,却还是让人忍不住生出敬畏感。
走廊尽头的私人包厢里,黎承祈左等右等,终于等来那道熟悉的身影进门。
恰好这时茶也泡好了,他立刻招呼着霍聿深过去:“来,尝尝。”
男人走过去,在紫檀木沙发上落了座,下意识想从身上拿出随身的方帕,却在口袋里摸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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