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场的聒噪嘎然停了下来,可柏嘉荣太过入戏,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变化,深邃的瞳仁比外面的夜色更迷离。
一股暖流从眉心上方滑落,越流越急,简年没感觉很疼,只是被玻璃扎到的地方有些刺痒,他下意识地一抹脸,却不想整张脸都被沾染上了血迹。小小的伤口硬是制造了副血流成河的画面。
作为法医,他深知产生这种效果太正常不过。
前方,却有几个女人惊呼出来,柏嘉荣后知后觉的回神,首先进入他眼帘的是桌上的玻璃碎和自己的手,当目光移向简年的一刻,他彻底愣住了。
简年盯着自己手上的血发呆,他倒是比柏嘉荣淡定许多,从桌上扯下几张湿纸巾冷静的擦了擦,随后转脸凝上了柏嘉荣从眸底翻涌出来的惊愕,冷淡地说了句,“似乎嚣张的人是你,不是我。”语落的一瞬,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看看其他人的眼神。
一句先前在柏嘉荣府邸他送的警告,巧妙的还给了他。愣是让眼前的男人说不住只字片语,柏嘉荣目光如炬的同时,喉结却滚动出无措来。
在生死线上来来去去好几次,对付这种小场面简年已不会和当初拿酒瓶子砸人时那般柔软。
要不是大姨在柏嘉荣手里,呵!
对他而言,经常被人用死亡要挟,早晚有一天也是会淡然麻木的。
斬叔的脸上有丝不悦,剑眉星目,一张老脸板得似石头般生硬。原本就因为江屿风迟迟没有出现,斬叔已经很不高兴了,再加上柏嘉荣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出仙女散花的砸场子戏码,斬叔的脸色更是沉到极致。
砰……门,被推开!在鸦雀无声的时刻一下便刻画出一个引人注目的时间点。
所有人的目光很快从这场闹剧中撤离,齐齐投向那个颀长的身影。
江屿风一身黑色西装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细碎的发梢悉数被定型到脑后,鹅黄的暖光打在他墨色的眼里,蕴上了层星辰的冷傲。
他的眉宇是和从前截然不同的色彩,锐利漠然。
黑色西装里深蓝竖条纹的衬衫紧紧包裹着他的坚实曲线,领带夹夹得一丝不苟,自内而外的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气场。
身后,齐刷刷地两排随从,皆身穿黑色西服紧紧跟随。
伴随着江屿风的出现,宴会场许多认识这张面孔的人三三两两的站起,恭敬的目光齐齐向此时大厅里的焦点人物。
简年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下意识地站起身,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跳跃出来。
他,是江屿风吗?他,真的出现在了这儿!可是短短几米的距离,简年却瞬间觉得他们隔开了一个世纪的距离。
此刻的江屿风太陌生,陌生到让简年的双腿像贴膏药般贴在了地上,无法迈动一步。
江屿风出现的猝不及防,让柏嘉荣也不自觉地站起身。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