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年扭动着身子,却怎么也推不开,双手都握成了拳头,微微抖了抖,冷淡地回了六个字,“货源,是个陷阱。”
男人的深眸微眯,唇角抽动了一下,“我没说不是陷阱。”所以简年是在为江屿风担心吗?可他出现在这,等得是简年求他放货的话。
简年闻言后,身体一下子软了很多,敛下眸,睫毛遮住他眼睛里的情绪,“你怎么能利用我对你的信任?”没有嘶声力竭,一字一字他都说得平静,却带着一丝悲伤。
他这样,反倒让柏嘉荣更生气,揽住他腰肢的手缓缓滑下,伸手扯住了他的手臂,“你对我有信任?那怎么还会以为是我在江屿风的婚宴上捣鬼?简年,你一点也不信我。”
手肘处被捏得生疼,他微微皱了下眉,目光从他落手之处移到他脸上,轻蔑了笑出了声,“不是你?”要不是他,为什么会故意给下一个套,让他往里头跳?这件事情上,是他犯了傻,和他相处的过程中渐渐遗忘了他第一次出现在面前时,是一个怎样的残忍的形象。
简年的双眼倔强又坚定,柏嘉荣的心很疼,咬牙低沉反问了句,“如果是我,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他原本不屑别人怎么瞧他,可这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误解他,只有简年不能。这世界上就算所有人都质疑他,他只会想和简年解释。
简年觉得自己好没用,事实摆在面前,可当柏嘉荣这么斩钉截铁的告诉他爆炸事件不是他做的,他竟然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内心深处相信了这番言辞。
紧接着,简年又开了口,“那么,苏含,左娅欣,还有老岳的死也如你所说是斬叔干的?在金三角那番话,有没有水分?”与其说他想弄清楚真相,不如换句话来说,他心里想的是柏嘉荣有没有参与那些会要了他命的事情。
柏嘉荣看着他,良久后才回了句,“是我。”
简年的脸刷得一下白了,心口的震荡轰然崩塌了他的思想和理智。是他做的?也就是说,如果他再留在这里,终有一日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他又怎么会成为例外?
天台上的风越来越大了,双重寒冷下,他缩着身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作为朋友,他不希望柏嘉荣最后是那样的结局。问那个问题的时候,他期待的答案是我没有,可他承认了,丝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柏嘉荣的疑惑一闪而过,猜不到眼前简年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从他的表情中不难预料,多半是对人心的恐惧吧。
他的眼神依旧锋利,再次挑起他的下巴,问了句,“怎么?害怕了?居然和一个杀人犯同一屋檐下这么长时间,现在回想起来,是不是很慎得慌?”
简年回过神,拼命地推着他,咆哮起来,“离开这,再也不要回来。我不想有一天看见你死在我面前。走!走!留在这里早晚会出事的。”
他的回答犹如一颗小小的石头滑进了心湖,一圈一圈泛开涟漪,把柏嘉荣的心搅得如同蓖麻油一样混沌。他以为,这次见面,简年会为了江屿风求他放货,但是他没有。
因为他并不那么了解他,钱,江氏,名誉,地位,在江屿风回来的那一刻,对简年来说都立即成了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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