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看着她。
岑遥在他浏览菜单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眼神很专注。
那时候光从侧面看,她都觉得心动。
何况现在,她是被他直直地望着。
灯色为那双眼眸蒙上一层淡光,平添几分温柔。
一缕热气顺着衣领攀升上来,岑遥匆忙低下视线,拿回手机,假装认真地翻找:“……我再看看我还吃没吃过别的。”
但其实她点开的是谢奕修的私信。
然后飞快地给对方打字:“现在在跟新认识的小哥哥吃饭,他在看我,我好紧张!怎么办,不知道要聊什么。”
谢奕修不是故意要去看岑遥屏幕的,但她小小一团趴在桌上捧着手机按来按去,他凭借身高优势,想不看到内容都难。
是他的私信页面。
谢奕修心里一动,也拿出手机,登录上了自己的账号。
因为正在给他发消息,岑遥的对话框浮到了消息栏偏上的位置,他很容易就看到了。
她说紧张,说找不到话题。
谢奕修以往在人际关系里从不是需要迁就人的那一方,他不缺迎合,不缺赞美,总有媒体、合作伙伴或是其他人讲很多漂亮话给他,讲到他不想听,听烦了。
是第一次,他看到有人这么真诚这么努力,又这么笨拙地,想要好好跟他聊天,还会为不知道说什么而苦恼。
谢奕修放下手机,主动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岑遥抬起脸,想也没想就道:“吃东西,尤其是甜的。”
又开始往下补充:“还有拍照,刚才跟你说过。再就是画画、看书看电影什么的,对了,我也经常看f1比赛,因为我喜欢谢奕修,所以去了解了好多赛车知识。”
谢奕修听她这样说,眸光晃了晃。
须臾,他问:“你喜欢他什么。”
又一字一顿地念出自己的名字:“谢奕修。”
岑遥想了想说:“很多,比如他好厉害,十九岁就是f1赛车手了,二十一岁就拿了赛季总冠军,而且是第一个华人总冠军,他的最快圈速是1分19秒,现在国内只有他能跑出这么快的速度。”
“拿那个冠军很难么。”谢奕修问。
岑遥重重地点头:“很难的,不仅比赛难,他刚成为f1车手的时候,还有特别多人质疑他的实力,他压力应该很大,也超级辛苦。你知道吗,他从小到大除了上学就是比赛和训练,都没有什么私人时间,而且颈椎、膝盖和脚踝都受过伤,”
谢奕修听着,像听上辈子的事情。
“他夺冠的时候我特别激动,看直播听赛场为他放国歌的时候都哭了,”说着说着,岑遥叹了口气,“但是前年开始他就去国外休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的比赛,好希望下个赛季可以有他,他应该也在为回赛场作准备吧。”
谢奕修没接话,良久,他说:“可能他不想再比赛了。”
“不可能。”岑遥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她望着谢奕修,坚定地说:“他不会放弃他的梦想的。”
谢奕修垂下眼睛,指腹摩挲了一下木质的筷子,意味不明道:“你怎么知道他还是那样,如果他变了呢。”
岑遥愣了愣。
半晌,她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
谢奕修看了她一眼。
岑遥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从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他了,一直看着他走到今天,他从来没变过。我到现在都记得他第一次参赛,在终点站接受的那次外媒采访,那段视频鼓舞了我很长时间,能说出那些话的人,不会变的。”
谢奕修记得岑遥说的采访。
她看起来很想告诉他具体的内容,但他却没有流露出要听的意思。
没什么可听的,因为那次采访的稿子,几乎都是工作室提前准备好的。
那些别人写出来的字句八面玲珑、滴水不漏,但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鼓舞她的,不是他。
“吃饭吧。”谢奕修说。
岑遥便把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她觉得或许自己说得太多,让对面的人不耐烦了。
餐厅确实值得排队,这次的尝试没有踩雷,离开饭店的时候岑遥边走,边举起手机面朝自己录了一小段视频:“……今天好开心,有人接我下班,还陪我打卡了想吃的餐厅。”
谢奕修看向她的屏幕,小姑娘长得不高,举起手机来也拍不到他的脸,他只有一条黑色的袖子入镜了。
录完之后,岑遥收起手机,高高兴兴地指了指某个方向:“你的车停在那里,我们过去吧。”
回家的路上,岑遥舒服地倚在车门和座位之间的角落,把录下来的视频发到了谢奕修的私信里。
山今遥:“[视频]”
山今遥:“等你回沪市也可以尝尝这家店的锡纸鲈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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