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仔细想了想,片刻后,道:
“若在乱世,景明哥哥必是不可多得的良将,但若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还是景和哥哥要更胜一筹。”
“那景月呢?”秋君药惊讶秋景秀仅仅五岁,就有如此识人断物的敏锐眼神,忍不住再度考他:
“若在乱世,他能做什么?”
秋景秀仔细思考了片刻,随即道:
“景月哥哥不适合生在乱世。”
他说:“论文治,他不如景和哥哥,论武功,他差景明哥哥也差得远。”
秋君药收了策论集,手臂倚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秋景秀聊:
“那这么说,景月算是一无是处?”
“也不能完全算是一无是处吧,”秋景秀委婉道:
“他他马球打的挺好的。”
“噗——”
秋君药被秋景秀的回答逗乐了。
他忍不住将秋景秀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低声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么会给哥哥们留面子,可他们却没想给你留面子。”
秋君药看着表情纯良无辜的秋景秀,眼里的光逐渐黯淡下来:
“你把他们当做哥哥,可他们只想盼着你死。”
“父皇,您这几日便是因为此事烦忧吗?”
秋景秀像是个小狗崽子似的蹭了蹭秋君药的掌心,像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也不算是烦忧吧。”
秋君药叹气:“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不知道要怎么样做才能做到不偏不倚,不让任何人伤心。”
秋景秀想了想,语出惊人:
“那父皇便少疼景秀一些便好了。”
“少疼你一些?”秋君药挑眉,故意道:“那父皇今日睡前便不考你功课了?”
“那,那还是要考一考的。”秋景秀闻言,立刻改口:
“是儿臣失言。”
“你呀”秋君药闻言,脸上的笑意愈发深刻。
在与秋景秀相处的时间里,他心中的郁结也逐渐消散,忍不住对秋景秀旧事重提,像是想要求得个答案:
“你哥哥当日推你入水,这件事肯定是他做的不对,朕”
“但是要父皇狠下心来惩罚他,您又舍不得,对对不对?”
秋景秀似乎对秋君药的心思摸得很透,正如秋君药所言,秋景秀对看人有着非同一般的直觉和敏锐度:
“所以父皇这几日才一直在我和皇兄之间来回纠结,怕罚轻了,让我受委屈,罚重了,又会对景明哥哥造成伤害。”
秋景秀病愈不久,本来就有些小结巴,好不容易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忍不住停下来休息了一下,许久才道:
“父皇,儿臣说的对吗?”
“说的很对。”
秋君药摸了摸秋景秀的头:
“若是你,处在朕的位置上,想要如何处置?”
秋景秀闻言迟疑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父皇,恕儿臣无法易地而处。”
秋景秀道:“儿臣并非天子,无需平衡各方人心,对于父皇所问之事,无法做出解答。”
“那你这么聪慧,就不能为朕分分忧吗?”秋君药撩起袖子,抬高手中的扇子在秋景秀的脑瓜上敲了一下,无奈道:
“朕就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说:“若你对于那件事始终耿耿于怀,这件事确实又是景明做的不对,那朕自然要替你做主;但”
秋君药的动作一停,许久后,才继续说了下去,只是这次声音更低,低到秋景秀几乎听不清:
“但如果你愿意原谅哥哥,朕”
说完这句话之后,秋君药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片刻后又缓缓停住了话头:
“算了。”
秋君药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夕阳,通红的霞光在他的衣角染上淡淡的落寞,黑色衣面上用银线绣的鹤形若隐若现:
“这件事,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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