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君药一边说着,一边把秋景秀抱上马,而那马似乎是认可了秋君药这个主人,还主动跪下,让秋景秀坐好后再站起身:
“握紧缰绳。”
秋君药学一遍就会了,开始倾囊相授秋景秀:
“来,你试试看。”
秋景秀之前在百兽园看过宫女太监们训马,略懂一些,很快就上了手,一扫之前坐马车时的颓丧,玩的十分开心,在山上留下一连串笑声。
秋君药叮嘱了几个侍卫看住他保护他,随即带着引鸳回到营帐。
他是第一次骑马,即使懂得适可而止,但大腿内侧还是被磨破了,于是叫了小齐太监过来,拿了几种膏药涂。
涂了膏药后的秋君药不便再行走,加上他原本的身体底子就弱,骑完马后便觉得疲累,很快就被引鸳伺候着歇下了。
引鸳给秋君药拆下金冠后,给他铺好枕头,看着秋君药睡着,这才出门去。
他心里记挂着秋景和和国师今日那一遭,唯恐两人之间落下什么嫌隙,想着要为两者融通一番,于是掀开帘帐,朝秋景和的营帐走去。
秋景和的营帐在王帐的不远处,引鸳走了几百米就到了,他正想进去,就看见国师进了秋景和的营帐。
天色有些暗了,营帐内点起了灯,隔着薄薄的营帐,引鸳能看见国师进了秋景和的营帐之后,原本坐在桌前看书的秋景和换了个姿势,后背僵直,看口型应该是想让国师出去。
但国师却没有。
他反倒在秋景和的面前坐了下来,苦口婆心地说了些什么。说完之后,秋景和却没有马上做出反应。
下一秒,在引鸳正猜测两人在密谋些什么的时候,秋景和忽然拿出了一把折扇,抵在了国师的脖颈上——扇尖忽然弹出了一把利刃,明晃晃地对着国师的脸。
这幅场面着实有些惊悚,惊得引鸳下意识捂住嘴,忍不住后退一步,不小心踩断了一只树枝。
“谁在外面?”这个动静很快惊动了秋景和,他很快收了扇尖,快步走出营帐查看,但此时的引鸳早已不见了踪影,原处只剩下一个掉落的流苏簪子。
“”秋景和眯了眯眼,走过去,拿起了那根流苏簪子,片刻后若有所思:
“是母后的簪子。”
“皇后娘娘她听见了我和殿下的话吗?”楚瑜走过来,看向秋景和,声音低低:“我今日观帝后感情笃深,怕是轻易无法动摇皇后为我们所用。”
“停。”秋景和回过头看他:“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和你站在一条战线上了?”
“殿下为何不选我?”楚瑜上前一步,逼的秋景和忍不住后退一步:
“在这个宫内,还有比我更好的帮手吗?”
“我说了,我不需要。”秋景和道:“我不管你是为名,还是为利,我始终不相信有人能无缘无故地帮我。你有你的目的,我还不至于傻到被你利用。至于夺嫡之事,你也不必再说了,隔墙有耳,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就算你是国师,小命也不一定保得住。”
说完,秋景和想将那流苏簪子收进衣袖,但不知为何,楚瑜忽然看了他一眼,直接伸出手,抢走了那支流苏簪子。
“你做什么?”秋景和没料到他会抢簪子,下意识伸出手去抢,却被楚瑜后退一步躲开:
“殿下怎么能私藏嫡母的簪子,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对殿下的名声可不太好,所以这个簪子,还是臣替你保管吧。”
说完,他也不管秋景和目瞪口呆的神情,直接将簪子揣进衣袖中,利落转身离开了。
“喂这个人!”
秋景和气的嘴巴都在发抖,原地转了几圈,气的把扇子丢到了地上:
“可恶!”
“二哥在对谁生气呢?”
不远处,秋景月正坐在树上,晃着小腿。笑意盈盈:
“二哥别气,若你想要母后的簪子,皇弟给你寻回来就是了。”
说罢,他稳稳地从树上站起来,身姿敏捷地跳下,一路追着楚瑜过去了。
楚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抢那支流苏簪子,抢完了才回过神,知道自己刚刚的反应有多莫名其妙。
他坐在营帐内,摸着被磕破还隐隐作痛的唇角,眼前不知为何,忽然浮现起他不小心扑倒在秋景和身上时,对方下意识揽住他的腰,不让他歪倒磕到石头上的动作。
秋景和的牙齿磕在他唇角的痛觉似乎还残存着,楚瑜想起风姿温润、气度平和的秋景和,只觉心中怪怪的,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自生下其就被老国师选中带入宫中,被老国师拔了情丝,剔了欲根,中了绝情蛊,一生只为老国师交给他的任务而活着,心绪经年如死潭一般冰冷,不像现在,心情未有现下如此震荡反复的时候。
他早就测算到秋景和心思深沉,行事狠辣,日后甚至会对皇后娘娘起觊觎之心,但他为什么在有心理准备的时候,在看到秋景和私藏引鸳簪子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推波助澜,反而抢了那支簪子呢?
是不是太久没有服下解药,所以绝情蛊发作了,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做出计划之外的事情?
楚瑜皱着眉,捂着心口思考着。
是了,他抢簪子一定是想以此胁迫秋景和就范,并无他意。
想明白这件事之后,楚瑜气便顺了。他认定是绝情蛊发作,于是在营帐内站起身,走了几圈,直到心脏的跳动速度降下去。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掀开营帐,决定出去走走,打坐冥想一下,稳定道心,压制蛊毒。
岂料,他刚掀开营帐,就看见秋景月站在他营帐门前,露着一颗小虎牙笑着看向他,朝他伸出了手,言简意赅道:
“簪子。”
“什么簪子?”
虽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但楚瑜并不打算听秋景月的,开始装傻充愣:
“四殿下想要从臣身上得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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