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瓣总共有八片,但每一片上的女子姿态都不一样,妆容也有所不同,但唯一相同的是五官和眉眼。
只要仔细一看,都能分辨得出来,这是同一个女子。
苏姑娘认出了上面的人,激动地捂住了嘴巴,惊喜地望着张公子:“这是画的我?”
“不像吗?那我还得好好提高画艺。”张公子含笑道。
苏姑娘立即摇头:“不,很像很像。”
尤其是眉宇间的那抹神态,惟妙惟肖,比之家里请的画师都还画得好。
张公子笑道:“你喜欢就好。抱歉,昨晚没能陪你放花灯,现在补上吧。花灯里的蜡烛是我特意向随老爷要的一截石蜡,能燃烧近十个时辰,待得天黑,咱们这盏花灯都不会灭。”
“玉郎有心了。”苏姑娘轻轻抚摸着花灯上自家的侧颜,爱不释手,“玉郎,我舍不得将花灯放了,能让我一直留着吗?”
张公子展颜一笑:“既是送你了,如何处置都归你,这有何不可?”
苏姑娘开心了,仰起明媚的笑容,娇俏地说:“谢谢玉郎,我会一直留着这盏花灯的。”
两人相视一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可惜一道公鸭嗓打破了这美好的一幕。
“哟,是哪里来的野鸳鸯在这私会呢?”来人胖嘟嘟的,脸上都是肥肉,眼睛看起来像一条缝,虽然特别小,可却散发着不善的光芒。
张公子连忙将苏姑娘拉到了身后,抬头衡量了一下对方。
公鸭嗓身后有六个随从,个个体型壮硕,自己只怕一个都打不过。而且这个时间,通河边没什么人,即便有路人远远瞅见这一幕,也惧于公鸭嗓人多势众,赶紧开溜了。
敌众我寡,张公子拱手客气地说:“挡了公子的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在这里小生向公子赔罪,小生就不挡公子的道了。”
说罢拉着苏姑娘的手就想先离开。
但公鸭嗓的人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挡了我的道就想走,这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张公子心一沉,知道对方这是来者不善,故意找茬。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应付道:“那公子想要什么赔偿?我可将身上的银钱都给你。”
可惜他的一再忍让,并没有让公鸭嗓收敛。
公鸭嗓轻蔑一些:“本公子是缺你那几个铜板的人吗?”
他的眯眯眼不怀好意地看向了张公子后面的苏姑娘:“我瞧这位姑娘倒是长得花容月貌,跟了你这么个穷书生太亏了。不如请姑娘去我府中做做客,我府上的灯会可热闹了。”
张公子明白了,对方是觊觎苏蓝的美色。
见他二人打扮穷酸,以为他们好欺负,便动了歪心思。
他拉下了脸:“公子请自重。”
公鸭嗓上下鄙夷地打量了他一圈,直接略过了张公子,问苏蓝:“姑娘,这个小白脸除了那张脸好看了点有什么?不若跟了本公子,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苏蓝被他这猥琐的眼神看得非常难受,往张公子背后躲了躲,呸了一声:“做梦,你也不照照镜子!”
公鸭嗓长得难看,最恨别人看不起他的长相,当即就怒了,指挥他那群狗腿子:“上,把那女的给我抓回来,这男人的要敢碍事,好好给老子打一顿。”
张公子脸色一变,推了一把苏蓝,然后展开双臂拦住对方:“快跑……救命啊,救命……”
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是六个彪形大汉的对手,对方上前一把就扭住了他的胳膊,将他的两只胳膊生生拽到了背后,痛得他脸色煞白,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苏蓝一个文弱女子自然也是跑不过对方的。
她刚拔腿转身就被大汉拦住了去路。
眼看实在跑不掉,张公子还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她抿了抿唇,大声道:“你……你们放开他,我答应跟你们走。”
“早这样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大过节的,本公子也不想见血。今日看在姑娘的份上,我就饶了这小子,但他若再敢坏我的事,别怪老子打断他的腿。”公鸭嗓一挥手,两个大汉松开了张公子。
张公子按住脱臼的左臂,愧疚地看着苏蓝,低声说:“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苏蓝懂他的意思。
两人现在跟公鸭嗓硬碰硬,根本没胜算。但张公子回去找他父母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他爹大小也是个官。
只是张大人与她爹极为不对付,两人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就怕张大人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不肯帮忙,甚至是落井下石。毕竟她爹可是说过很多次,张士昭这人最是清高虚伪,不是个好东西。
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父亲的死对头身上,苏蓝只稍作了犹豫便柔声对公鸭嗓说:“公子,你让我跟他单独说两句话,做个了结吧。”
美人相求又是这等小事,公鸭嗓很痛快地答应了。
苏蓝立即把张公子叫到了一边,小声说:“你……你去找我爹,我爹是苏和宜。”
她说完忐忑不安地看着张公子。
哪晓得张公子一脸平静,只是用力点头。
苏蓝惊讶地看着他,渐渐从他的沉默中读出了答案:“你……你早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那你一直在骗我?”
张公子也从她的反应中明白了:“当初的偶遇不是巧合,是你刻意设计的?你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猝不及防地掉马让两人都默了。
但不等两人再继续说什么,公鸭嗓已经不耐烦地催了起来:“走了,小美人,跟这废物多说什么?”
说完就要去拽苏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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